陈峰掀开门帘时,夜市外区的星能灯正一盏盏暗下去。老榆树上的蝉鸣歇了,油布棚子被夜风吹得簌簌响。他蹲在摊位前,把蓝布包搁在星陨锅旁——锅身还带着白天的余温,像块焐热的铁。
"小峰,明儿要早备牛骨。"吴伯的算盘声从隔壁飘来,"汤斗的章程我理了半宿,内区那些老东西,就爱挑汤头的星能纯不纯。"
陈峰应了声,把牛骨筐往阴凉处挪了挪。月光漫过油布,在墙根照出个半人高的窟窿——那是前儿收摊时他拿铁锹捅开的,说是通通风,实则想让星陨锅多吸点星能。
三更梆子响过第三下时,后巷的青石板被踩得"咔"一声。刘婶猫着腰,左手拎个破竹篮,右手死死攥着篮口的破布。篮里的鱼内脏发着馊味,混着股铁锈腥,顺着指缝往外渗黑褐色的汁。
她往窟窿里探头看了看,摊位的油布在月光下像团灰云。刘婶咬了咬嘴唇,从怀里摸出块星核——表面裹着层暗红痂壳,在暗处泛着幽光。她把星核往鱼内脏里一埋,竹篮往窟窿里一塞,转身时银镯子撞在墙上,"叮"地响了声。
"谁?"陈峰从棚子里坐直身子。他睡前总把星陨锅搁在脚边,这会儿锅沿突然泛起凉意,像有根冰针往骨头里扎。他摸黑摸到墙根,窟窿里飘出的味儿直钻鼻孔,比烂鱼还冲,还带着股子说不出的腥甜。
"许是野猫翻垃圾。"陈峰嘟囔着,把窟窿用破砖堵上。星陨锅在身后轻轻发烫,倒比刚才那股凉意踏实些。
第二日天刚擦亮,陈峰蹲在青石墩子上切牛骨。牛骨"咔嚓"裂开时,怀里的蓝布包突然"烫"了下——是《星鉴》残卷。他掀开蓝布,残卷的羊皮纸正泛着淡红,像被火烤过。
"怪事。"陈峰把残卷搁在汤桶边,转身去舀水。桶沿的水痕里,有团指甲盖大的紫斑,正随着水面晃动慢慢扩散。他凑近闻了闻,那味儿又钻出来了,跟昨夜后巷的腥甜一个样。
"陈峰!"
苏清雪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她穿着月白武服,腰间寒星剑的剑穗被风吹得扬起,手里拎着个青竹筐,"苏家新到的星草,比上次的嫩。"
陈峰接过竹筐,星草的清香混着汤桶的紫斑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你闻闻。"他指了指汤桶,"这味儿不对。"
苏清雪皱了皱眉,伸手蘸了点水。寒星剑的剑气从她指尖渗出来,水痕里的紫斑"滋啦"响了声,冒出缕黑雾。"带血的星能。"她抽回手,"跟之前夜市暴走的星能一个味儿。"
两人顺着味儿往后巷走。墙根的破砖被扒拉得七零八落,那个半人高的窟窿里,堆着团发臭的鱼内脏。腐汁在青石板上漫开,像摊化不开的血。最上边的鱼鳃里,正渗出细细的血雾,往空中飘。
"刘婶的鱼摊。"陈峰蹲下身,残卷在怀里又烫了起来。他认得那竹篮——前儿刘婶还在他摊位前转悠,说要换点牛杂汤给自家小子补补,"她怎么把烂鱼扔这儿?"
苏清雪抽出寒星剑,剑尖挑起块鱼内脏。星能顺着剑身往上窜,在剑刃上凝成团暗紫的雾。"这星能里有怨气。"她盯着雾团,"跟王二草药摊翻那天的星能,同源。"
陈峰捏紧了残卷。羊皮纸在掌心发烫,像在说什么紧要的话。他抬头看后巷的星能灯,紫色的光正透过油布棚照下来,把血雾染得更浓了。
"走。"苏清雪把剑收进鞘里,"找吴伯调夜市盟的人来。刘婶的摊子,该查查了。"
陈峰应了声,弯腰去捡竹筐。星草的叶子擦过他手背,凉丝丝的。后巷的风卷着血雾往远处飘,他突然想起昨夜刘婶银镯子撞墙的声响——那声音太脆了,不像是慌张,倒像是...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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