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的风卷着隔夜的油腥气,在墙根打了个旋儿。陈峰蹲在摊前擦铜勺,木柄上的漆被蹭得斑驳——刘婶被架走时,他手里还攥着这把勺。昨夜汤桶里的星能散得慢,今晨掀开盖儿,汤面浮着层淡绿的沫子,像极了刘婶眼里那股子阴嗖嗖的冷。
"小峰。"吴伯的蓝布衫在巷口晃了晃,少两根手指的手冲他勾了勾,"跟我去趟密室。"
夜市盟的密室藏在戏台子底下。陈峰跟着吴伯绕到后台,掀开褪了色的红布幔,青砖地上有道半人高的暗门。吴伯摸出块星铁钥匙,在门楣的凹处一磕,门"吱呀"一声开了,霉味混着纸墨气扑出来。
密室不大,靠墙堆着半人高的木箱,箱盖上落着层灰。吴伯从最上面拖出个旧布包,解开绳结,露出叠泛黄的绢帛:"这是铁勺王十年汤斗的星能报告。"他翻开第一页,绢帛上歪歪扭扭画着星能曲线,"木属性融合率八成,看着漂亮吧?"手指戳了戳曲线末端的小叉,"可火候总差两度——星草连环阵锁木属性,得控在一百零三度,他偏要烧到一百零五。"
陈峰凑近看,绢帛边缘还沾着油点子,是当年汤评师尝汤时溅的。"差两度能咋?"
"星能性子躁。"吴伯用残指敲了敲绢帛,"锁早了,星草吸不饱;锁晚了,星能要窜。铁勺王那老梆子倔,偏要使干净星能,倒把自己框死了。"
话音未落,密室墙角传来"嗒"的一声。陈峰转头,见青砖缝里塞着个油纸包,油纸上还沾着血。吴伯蹲下身,指甲挑开纸包,里面是半卷羊皮,边角焦黑,上面用朱砂画着弯弯曲曲的纹路——像极了星陨锅底的银纹。
"《星阵》残页。"吴伯把羊皮递过去,陈峰指尖刚碰着,就觉有股星能顺着皮肤往肉里钻。残页末尾写着行小字:"刻于锅壁,可稳星能。"他想起昨夜星陨锅在脑海里闪的银纹,跟这纹路竟有七分像。
"是老李头送的。"吴伯搓了搓手,"他在盟里埋了根线,专走密道传信。"
"叮——"
铜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陈峰盯着密室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个瘦高个,左小腿绑着渗血的白毛巾,手里拎着桶水。眉骨上那颗朱砂痣,像滴没擦净的血。
"送水工。"那人扶着竹拐晃进来,"夜市盟每月三桶水,该换了。"
陈峰弯腰捡铜勺,趁机用舌尖舔了舔指腹——刚才那桶水晃荡时,有星能飘进他鼻腔,甜里带股子腥。是暴星粉的味儿,他在《星鉴》残卷里尝过,沾了这粉的地方,星能要暴走。
"放墙角吧。"吴伯掀了掀眼皮,"水钱记在我账上。"
送水工把水桶往墙角一搁,竹拐在地上敲出"笃笃"声。陈峰看着他转身,白毛巾上的血渍是新的,渗着水,把裤脚染成了暗褐。等门"砰"地关上,他蹲到桶边,用铜勺舀了点水,抿了抿——甜腥里还裹着点苦,是周林的星能属性。
"吴伯。"陈峰把铜勺往桌上一搁,"这水味儿不对。"
吴伯凑过来闻了闻,脸色沉了:"暴星粉。"他抓起块碎瓷片,在桶底刮了刮,果然沾着层灰白色的粉,"天枢盟的手段,专往星能载体里掺这玩意儿,引着星能暴走,再说是摊主的错。"
陈峰望着墙角的水桶,星陨锅在怀里发烫。他想起刘婶被架走时眼里的冷,想起父亲手心里画的印子,又想起《星阵》残页上的纹路——原来有些事,天枢盟捂得再严,总有人记着。
"由他去。"陈峰摸了摸星陨锅的锅沿,"等他撒完粉,咱们再收网。"
吴伯盯着他,少两根手指的手拍了拍他肩膀:"小峰,你比你爹像星卫。"
密室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成一片。陈峰望着《星阵》残页上的纹路,又看了看墙角的水桶,星陨锅的银纹在脑海里一闪——这次他看清了,那纹路不是别的,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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