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刚擦黑,陈峰蹲在摊位前擦星陨锅。锅底的银纹在暮色里泛着淡光,像撒了把碎星子。他摸了摸锅沿,想起昨夜《星诀》残页上的字——"星卫血脉者,汤现北斗纹",手心忽然有些发烫。
"小峰!"王二的大嗓门从巷口撞过来,肩宽背厚的汉子搓着粗手,左脸紫斑在路灯下泛青,"我带了牛筒骨,挑最肥的。"他蹲下来帮忙搬煤炉,铁桶磕在青石板上哐当响,"吴伯说您今儿要给我开汤?"
陈峰把牛骨丢进锅,星陨锅立刻腾起白雾。他往汤里撒了把八角,抬头看王二:"三年前你搬星陨铁,星能淤在腿里。今儿这锅汤,得把淤的星能化了。"
王二喉结动了动,粗指节捏得发白:"成。我信你。"
汤滚得慢。陈峰盯着锅沿,水汽里浮出细碎星斑,起先像撒了把银砂,渐渐聚成七个点——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正好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这......"王二凑近看,眼睛瞪得溜圆,"汤里有星星?"
陈峰心跳漏了半拍。他想起密室里《星诀》残页的纹路,想起吴伯说的"像星卫",喉咙发紧:"喝。"
王二端起碗,汤入口的刹那浑身一震。他脖子上的青筋突突跳,紫斑从左脸漫到脖颈,又突然褪成淡粉。"热!"他喊,"热到骨头缝里!"碗底碰在石桌上当啷响,"腿里的淤块化了!"
陈峰盯着他的胳膊。淡银色星斑正从手腕往肩头爬,像被风吹开的银箔。王二猛地站起来,青石地砖在脚下裂开细缝:"小峰!我冲过九重了!"他攥紧拳头,指节噼啪响,"三年了,头回能使上整劲!"
"好。"陈峰摸了摸锅,锅底的北斗纹还在汤里晃,"你这算头一遭。"
"清雪姐!"
苏清雪的月白武服从人堆里浮出来,腰间寒星剑的穗子扫过煤炉。她手里捏着个黄铜小本,封皮印着"苏家食武阁":"听说汤面现了星纹?"
陈峰把锅推过去。苏清雪俯身看,指尖在汤面上方半寸悬着:"温度。"她翻开本子,"苏家星核火控温误差±2℃,我测了三回——"她抬眼,"你这锅误差不到1℃。"
王二挠头:"啥差不差的?"
"星火。"苏清雪合本子,"食武同修的三星标准,星火最难。"她指尖敲了敲锅沿,"你这锅能自己控温,比苏家的星核火还准。"
陈峰低头拨煤:"那算破了标准?"
"破了。"苏清雪笑,眼尾的冷霜化了些,"往后谁说市井汤不算食武,我第一个不依。"
巷口传来梆子响。吴伯拄着拐杖过来,少两根手指的手攥着张纸:"汤斗申请批了。"他把纸拍在陈峰面前,"要进内区12号摊,得交押金。"
陈峰摸出个小布包,倒出枚青色星核。星核在路灯下泛着幽光,是灵级中品。王二凑过来看:"这得攒半年?"
"攒了三年。"陈峰把星核推给吴伯,"我娘看病的钱,剩这一颗。"
吴伯没接,伸手拍了拍他手背:"夜市盟记着。"他把星核收进怀里,"摊位公示三天,有人闹就按汤斗规矩来。"
苏清雪突然拽陈峰袖子。她望着摊位上方的木牌,新刷的红漆还没干,"陈记牛杂"四个大字底下,"内区12号"的墨迹正往下淌。
"小峰。"她轻声说,"你看。"
陈峰抬头。暮色里不知谁挂了串星能灯,暖黄的光漫下来,把"内区12号"照得发亮。王二的星斑还在胳膊上闪,像落了把星星。星陨锅里的汤又滚了,北斗纹浮起来,和锅壁的银纹叠在一起,晃得人眼睛发疼。
"收摊吧。"陈峰把煤炉盖严,"明儿该支新摊了。"
王二扛起空煤桶,大步往巷口走,青石地砖被他踩得咚咚响。苏清雪收拾汤碗,寒星剑的穗子扫过陈峰手背,凉丝丝的。吴伯柱着拐杖往盟里去,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像根斜斜的线,连起旧摊位和新木牌。
陈峰蹲下来擦锅。锅底的北斗纹在暮色里越来越亮,像要从铁里钻出来。他摸了摸左眉骨的浅疤,想起父亲手心里画的印子,想起吴伯说的"像星卫",又想起王二胳膊上的星斑——原来有些光,藏在汤里,藏在锅上,藏在最脏最乱的夜市里,等了这么多年,才敢露出来。
"走了。"苏清雪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陈峰应了声,把星陨锅抱进怀里。锅还是烫的,像揣了颗小太阳。他站起身,新木牌的影子落在脚边,和旧摊位的影子叠在一起,慢慢融成一片。夜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来,人潮声浪涌过来,把他和星陨锅一起卷进烟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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