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星能灯忽明忽暗,吴伯的手从陈峰眉骨滑下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极轻的响。苏清雪蹲下身,把玉牌收进怀里,寒星剑的剑穗扫过吴伯的鞋尖——那是双洗得发白的黑布鞋,鞋帮沾着牛杂汤的油星,和陈峰摊位前的围裙一个颜色。
"我送您。"陈峰又说一遍,声音发闷。他想起今早出摊时,吴伯还蹲在摊位后头择香菜,枯枝似的手指捏着菜根,说"小峰的汤里缺把野葱,明儿我去后巷老李家地里薅两把"。那会儿日头正暖,照得他头顶的白发像撒了层金粉。
吴伯摆了摆手,扶着墙站起来。他后腰别着个铁皮药罐,走路时罐口撞着青石,叮铃哐啷的。"莫耽搁了正事。"他回头笑,眼角的皱纹堆成朵老菊,"那残卷里的'聚星锁灵阵',要拿你那口破锅当阵眼。"
陈峰攥紧怀里的残卷。《星阵》那页边角卷着毛,上头画着七道弯弯曲曲的线,像摊在汤里的牛肠。他记得吴伯说过,星门感应阵要借地脉星能引动碎片,可地脉在哪儿?是摊位下头的青石板?还是更深的泥里?
等吴伯的脚步声消失在密道尽头,苏清雪碰了碰他胳膊。"回摊位。"她说,手指点了点他怀里的残卷,"阵图要配合星能载体,你的牛杂锅最合适。"
夜市后巷的风灌进领口,陈峰打了个寒噤。他的摊位在夜市内区12号,铁架支着蓝布棚,棚顶落了层星尘,白天看像撒了把碎银。这会儿天刚擦黑,隔壁张婶的卤味摊飘来八角香,李叔的星能灯滋滋响着,把"陈记牛杂"的木牌照得发亮。
苏清雪把玉牌搁在灶台上,寒星剑"嗡"地轻鸣。陈峰揭开牛骨汤的木盖,热气裹着星能涌出来——最近他总觉得汤里的星能不一样了,甜丝丝的,像掺了后山野蜂蜜。铁勺王说这是"星卫的星陨炉味",可他只当是汤熬得久了。
"按阵图摆。"苏清雪指着残卷,"四角放星陨铁,中间用汤引。"她从怀里摸出四小块黑铁,正是陈峰撞碎摊位下那块泛星辉的边角料,"吴伯给的,说是能聚星能。"
陈峰蹲在地上,把黑铁嵌进青石板的缝隙。第一块在灶台脚边,第二块在木桌底下,第三块挨着装牛肚的竹筐,第四块...他抬头,正对上苏清雪的眼睛。她站在摊位口,月白武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寒星剑的银鞘,"第四块放汤锅下。"
汤锅里的星能突然翻涌。陈峰刚把黑铁塞进去,就见汤面起了层银浪,咕嘟咕嘟冒泡泡。他凑近看,水面映出七颗小亮斑,像撒了把碎星子——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正是北斗七星的模样。
"地脉动了。"苏清雪的声音冷得像冰。陈峰这才觉出脚下发颤,青石板缝里渗出细尘,簌簌落进汤里。隔壁张婶的星能灯"啪"地灭了,李叔的卤味锅"哐当"砸在地上,鸭翅滚到他脚边,沾了层灰。
寒星剑"嗡"地出鞘。苏清雪捏着剑柄,剑尖垂向地面,剑穗上的银铃急响,像暴雨打在瓦上。"地下五米。"她皱着眉,剑尖慢慢画了个圈,"星能潮汐,每七日一次。"
陈峰蹲下来,手掌按在青石板上。石板底下传来闷响,像有人在敲大鼓。他想起吴伯说的"星能潮汐区",想起铁勺王说内区七成星核来自血炼作坊——原来那些暴走的星能,都是地脉里的碎片在翻涌?
"要挖开。"苏清雪把剑插回鞘里,月光照得她耳坠子发亮,"趁今夜星能弱,天枢盟的星监还没察觉。"
陈峰摸出怀里的铁铲。那是他收摊时总揣着的家伙,铲头沾着没擦净的牛杂汤,在星能灯下泛着油光。他望着青石板上的裂痕,想起小时候蹲在摊位前写作业,铅笔尖戳在石板上,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峰"字——原来底下埋着的,不是泥,是星门的碎片。
"等下。"苏清雪突然拉住他手腕。她的手比汤勺还凉,可陈峰觉得暖,像小时候母亲给他捂手。"挖的时候轻点。"她说,"碎片带星卫封印,碰着了..."
"我知道。"陈峰笑了笑,把铁铲往石板缝里一插。青石板"咔"地裂了道缝,扬起的灰尘里,他看见汤锅里的北斗星图还亮着,像缀在夜空中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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