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到顶心那会儿,陈峰正蹲在摊位前拾掇牛骨。铜锅支在老灶上,星陨铁打的锅底泛着幽光,咕嘟咕嘟滚着汤——昨儿和苏清雪跑了半宿夜市盟,今儿得赶早市补补客源。
"峰子!"
一声喊惊得汤勺当啷掉地。陈峰抬头,王二正扒着摊位木栏往里挤,汗珠顺着络腮胡往下淌,沾湿了领口。赵三跟在后边,右肩的旧疤被汗浸得发红,整个人像刚从星陨海里捞出来。
"急成这样?"陈峰擦了擦手,见王二胳膊上还沾着黑渣子,"又搬星陨铁了?"
王二撸起袖子。陈峰凑近一瞧,灰扑扑的皮肤下爬着暗红焦痕,像被烧红的铁签子烙过,几处破口正往外渗黑液,混着汗珠子滴在青石板上,"滋啦"冒起小股青烟。
"打昨儿起就痒。"王二喉头动了动,"拿井水冲,越冲越疼。"他另一只手捏着块星核,表皮裹着层血锈,"今早卸货时从货箱缝里掉出来的,我...我想着捡了卖俩钱。"
陈峰心口一沉。那星核的味儿他熟——昨儿血样里的锈铁味,混着股腐肉的腥。他指尖刚碰着星核,腕上紫印突然发烫,像被火炭烫了似的缩回来。
"赵三?"他转向站在阴影里的赵三。
赵三没说话,慢慢卷起左衣袖。陈峰盯着他胳膊,只觉后颈发凉——紫黑色的淤斑从手腕漫到肩头,边缘是细密的血丝,活像条正在啃肉的毒蛇。前日这淤斑还只到肘弯,一夜工夫,竟爬了小半条胳膊。
"和暴亡的那三个...一样?"赵三声音发颤。
陈峰没答。他想起昨儿血样里的星能纹路——焦黑的痕,紫淤的斑,在武者体内爬得比蛇还快。此刻王二臂上的焦痕,赵三肩头的淤斑,像两块模子扣出来的,连裂痕走向都分毫不差。
"昨儿码头来批新货。"王二扯了扯衣领,露出左脸的紫斑——那团墨似的淤斑比前日更浓了,"我和赵三卸的车,铁箱子封得死,可凑近了能闻见锈味。"他突然攥住陈峰手腕,"峰子,我搬了十年星铁,淤塞是淤塞,可没这么疼过。"
陈峰抽回手,摸出怀里的布帕。三份血样还裹在里头,隔着帕子都能闻见那股锈味。他展开半角,让王二看:"昨儿死的人,七窍流的血里,就这纹路。"
赵三凑过来,看了眼就别过脸去。他右肩的烫伤疤本来淡了,此刻却红得发紫,"我媳妇说,今儿早市有俩摆摊的晕了,胳膊上的斑和我这...一样。"
汤锅里的星芒突然暗了暗。陈峰望着咕嘟冒泡的汤,想起昨儿夜市盟张老说的话——天枢盟最近收星核收得凶,美其名曰"平乱",实则把带血的货往夜市里塞。王二赵三这样的搬运工,最先碰着这些脏东西。
"你们先喝碗汤。"他抄起漏勺搅了搅汤,星陨锅的幽光漫上来,把焦痕淤斑映得发紫,"我这锅能化星能,多少压一压。"
王二端碗的手直抖。他吹了吹汤,刚抿一口,突然"啊"地叫出声——焦痕里的黑液顺着汤气往外冒,在碗里凝成小团黑渣。赵三喝得急,淤斑边缘的血丝竟淡了些,可紫斑还是牢牢扒在皮肤上,像块揭不下来的膏药。
"管用是管用..."王二抹了把嘴,"可这星能淤在骨头缝里,汤化得慢。"他指节捏得发白,"昨儿卸货时,我瞅见箱子上有天枢盟的印记。"
陈峰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苏清雪说的话——天枢盟的刀,已经捅到夜市的喉咙里了。此刻王二胳膊上的焦痕,赵三肩头的淤斑,不就是那刀捅出来的血窟窿?
"明儿我跟你们去码头。"他抄起块干净布,把带血的星核裹紧,"看看那箱子里,到底装的什么货。"
王二张了张嘴,又闭上。赵三揉了揉发疼的胳膊,突然笑了:"成。大不了再喝十锅你的汤。"
日头偏西时,两人走了。陈峰蹲在摊位前,盯着青石板上的黑液痕迹。风裹着汤香飘过来,混着若有若无的锈味。他摸了摸腕上发烫的紫印,又看了看怀里的血样——那些淤斑焦痕,像根针,扎得他心口生疼。
"得把这事儿,捅到天枢盟脸上。"他对着空摊位轻声说。汤锅里的星芒忽明忽暗,映得他眼睛发亮,像藏着团压不住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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