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正午,日头爬到顶心,天突然暗了。不是阴云遮的,是星能漫上来,浓得化不开,像团紫黑的雾,裹着金红的光,咕嘟咕嘟翻。陈峰手背的血管一跳——暴走要来了。
星陨锅搁在青石板上,蓝火"噌"地窜起三寸高。他揭开食盒,里头的牛杂汤还温着,汤面星斑跳得急,和前头那团倒扣的光门一个节奏。苏清雪退后半步,寒星剑出鞘三寸,剑身上的星卫图腾泛着淡银,像被风吹亮的灯。
"先喂婶子。"陈峰摸出陶碗,舀汤时手稳得很,可指节绷得发白。汤递到陈素兰唇边,她后颈的暗紫斑块突然抖了抖,像有条蛇在皮下挣。陈峰喉结动了动:"妈,趁热喝。"
陈素兰睁眼,眼尾的皱纹里还沾着昨夜的咳血。她抿了口汤,忽然顿住。暗紫斑块从后颈往耳后缩,像被火烤化的蜡。"小峰..."她声音轻得像片叶,"这汤...比往回暖。"陈峰盯着她后颈,斑块原本有巴掌大,这会儿缩成枚铜钱,边缘还在褪。他攥紧陶碗,指缝里渗出汗。
星能浪头"轰"地砸下来。陈峰眼前一片金红,鼻端全是星能的腥甜。星陨锅的蓝火"噗"地窜到半人高,锅里的汤翻着泡,浮起层细鳞似的光。他舔了舔嘴角——是光属性,清清爽爽的,不带半分暗邪。
"小心!"苏清雪的剑划开道银弧。三团黑影从光雾里扑出来,脖颈的鳞甲闪着暗紫,眼白全是黑的。陈峰认得出,是蚀星者。为首那个咧开嘴,尖牙上挂着涎:"星卫遗种?汤里的星能倒甜。"他抬手一抓,暗紫星能凝成条蛇,嘶嘶往陈峰面门咬。
陈峰没躲。他舀起勺汤,凑到嘴边抿了口。汤里有股子霉味,像烂在泥里的枯枝。"暗属性。"他把勺子往锅里一磕,蓝火"呼"地转了个方向,往汤里钻。星陨锅发出嗡鸣,汤面的星斑突然全亮了,白得晃眼。
"接招!"苏清雪的剑刺中蚀星者左肩,银芒裹着星能,在鳞甲上烫出个焦洞。陈峰抄起锅铲,舀起半勺汤泼出去。白亮的星能汤滴在暗紫蛇身上,"滋啦"响成一片,蛇身立刻缩了半尺,散出股烧鸡毛的臭。
蚀星者们退了两步,为首的捂着火辣辣的伤口:"这汤...能克我们的星能?"陈峰把锅铲往腰上一插,汤雾漫过他眉骨,左眉的浅疤在光里忽隐忽现:"星能进了锅,就由不得你们挑。"
光雾里又窜出两道黑影。苏清雪的剑花越舞越快,剑身上的星卫图腾却比刚才亮了三分。陈峰盯着汤里的星斑——暗紫星能的霉味淡了,光属性的甜润压过了头。他抄起汤勺,又泼出半勺。这次汤滴成了线,缠上蚀星者的手腕,烫得他们嗷嗷直叫。
"撤!"为首的蚀星者吼了声,拽着同伴往光雾里钻。苏清雪要追,陈峰扯住她衣袖:"汤快熬干了。"他低头看锅,汤面的星斑还在跳,可没刚才那么急。陈素兰靠在石头上,闭着眼,脸上有了血色。
"老东西,信鸽放了?"光雾边缘传来个粗哑的声音。陈峰抬头,见碎星商队老队长缩在块岩后,手里攥着只灰鸽子,翅膀上绑着片铜叶。老队长冲他挤了挤眼,把鸽子往天上一抛。鸽子扑棱棱飞进光雾,转眼没了影。
星能浪头渐渐弱了。陈峰蹲下来,给星陨锅添了把柴。汤雾漫过他和苏清雪的脚面,像团暖烘烘的云。苏清雪收了剑,剑身上的图腾亮得能照见人影。她看了眼陈素兰,又看了眼那口光门似的亮团,轻声说:"刚才那汤...像星卫的气。"
陈峰没接话。他盯着汤里的星斑,想起父亲擦锅时说的话:"星子熬进汤里,就不偏着谁。"风卷着星能吹过,他摸了摸腰间的食盒——里头还剩半碗汤,汤面的星斑还在跳,和光门一个节奏,和母亲后颈的斑块褪得一个节奏。
"该收火了。"苏清雪说。陈峰应了声,伸手去拨蓝火。星陨锅突然震了震,锅里的汤"咕嘟"冒了个大泡,溅起的汤滴落在光门上,发出"叮"的一声,像敲在玉上。光门抖了抖,缝隙里漏出点光,白得纯粹,不带半分暗邪。
陈峰望着那光,忽然笑了。他想起夜市里蹲在他摊前喝碗汤的穷小子,想起母亲喝到第三口汤时眼里的光,想起刚才蚀星者被汤烫得跳脚的模样。星能还在漫,可他的汤,正沸得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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