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爬上青瓦时,陈峰正蹲在廊下擦星陨锅。锅沿结着层薄油,在晨光里泛着琥珀色,像块凝固的老蜜蜡。苏清雪倚着廊柱,寒星剑的流苏垂在膝头,被风掀起又落下,扫过青砖缝里的青苔。
"陈小哥。"
声音从院门口传来。陈峰抬头,见个穿靛蓝短打的老者立在门槛外,手里攥着枚铜勺——勺柄刻着云纹,勺面磨得发亮,映得出人影子。老者身后跟着苏明远,墨绿锦袍沾着晨露,银质令牌在腰间晃得人眼晕。
"苏震。"苏清雪直起身子,"食武阁掌勺。"
老者冲她拱了拱手,目光转到陈峰身上:"昨日家主说,食武之道得讲个正统。您这牛杂汤,虽说能助人破境,到底是野路子。"他晃了晃铜勺,"今日特来下战书——三日后,食武阁后厨,星能药膳对决。"
陈峰放下锅,油布擦了擦手:"比什么?"
"星草,牛骨。"苏震从怀里摸出个青瓷罐,掀开盖子,露出几截带露的草茎,"苏家百年星草,还有后山猎户送的牛骨。您用您的锅,我用食武阁的聚星鼎。"他指节叩了叩罐子,"汤成后请三位汤评师尝,谁的汤星能融合率高,谁赢。"
"输了呢?"苏清雪插话。
"输的认个错。"苏震看了眼苏明远,"若是陈小哥输了,往后莫要再用'食武'二字招摇;若是我输了..."他把铜勺往陈峰面前一递,"这铜勺令归您,食武阁铜阁任您进出。"
苏明远笑了,手指摩挲着银质令牌:"清雪姐可别护短。这汤要是输了,苏家的脸可就栽在夜市摊儿上了。"他眼尾上挑,"您不是要做星能公平的剑么?正好看看这剑,到底是斩歪风,还是护私情。"
陈峰望着青瓷罐里的星草。草叶上凝着水珠,在晨光里亮得扎眼——像极了夜市里那些被天枢盟染过的星核,表面光鲜,里头藏着刺人的东西。他摸了摸星陨锅的把手,锅底还留着昨夜熬汤的余温。
"我应了。"
苏清雪的手搭上剑柄。剑鞘与绣纹摩擦,发出细碎的响。她望着苏震,又望着苏明远,目光像寒星剑的刃:"三日后,我持剑坐中间。汤评师若敢徇私,这剑先斩了他的星窍。"
苏震抽了抽嘴角,弯腰拾起铜勺。苏明远的银令牌撞在青石上,"当啷"一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他蹲下身捡令牌,手背的暗红印记闪了闪——像朵开在皮肉里的恶花。
"好,好。"苏震退到院门口,"三日后巳时,食武阁后厨。"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对了,牛骨和星草,您今日便可取走。"
陈峰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影壁后,伸手摸向青瓷罐。指尖刚碰到星草,苏清雪的手突然覆上来。她的掌心凉得像冰,指腹有常年握剑磨出的茧:"我总觉得..."
"我也觉得。"陈峰把罐子轻轻推开,"这草,这骨,怕不那么干净。"
苏清雪松开手,寒星剑的流苏扫过他手背。风掠过廊下,卷走几片碎叶,落在星陨锅里,发出极轻的响。锅沿的油膜晃了晃,倒映出两人的影子——一个系着围裙,一个佩着剑,都望着院外那株老银杏。银杏叶正黄,落了满地,像撒了把碎金。
"三日后。"苏清雪说,"我陪你去。"
陈峰点头。他蹲下身继续擦锅,油布在铜铁上蹭出沙沙声。星陨锅的纹路里嵌着点黑渣,他用指甲抠了抠——是昨夜熬汤时迸溅的牛骨渣,带着股淡淡的腥。他突然想起牛大壮喝了汤后红着脸说"这汤里有星星味",想起赵三破境时眼里的光。
"清雪。"他抬头,"他们要的是正统,我们要的是公平。这汤,总得有人喝出星星味。"
苏清雪没说话。她望着陈峰额角的浅疤,那道疤在晨光里泛着淡粉,像道未愈的伤。风又起了,吹得她的月白武服猎猎作响,寒星剑的剑穗缠上她的手腕,像条随时会出鞘的蛇。
院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陈峰站起身,把星陨锅抱进屋里。锅身还暖着,贴着胸口,像块烧红的铁。他望着窗外的银杏叶,突然想起母亲病榻前说的话:"阿峰,咱家的锅,熬的从来不是牛杂,是人心。"
三日后的赌约,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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