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港的夜比青河市沉得更重。陈峰攥着苏清雪的手往内港走,星陨锅贴在腰间,烫得人脊背发紧。李守真的催促声混着风里的腥气飘过来,他抬头时,正撞上一盏星能灯的光——暗红的光晕裹着暗紫星尘,像团化不开的淤血。
"等等。"他松开苏清雪的手,从怀里摸出《星鉴》残卷。残卷展开时泛着冷白的光,边缘金线突然跳了跳,陈峰盯着灯芯里翻涌的星能,后颈突然泛起凉意——那暗紫的纹路,和母亲后颈的斑痕一模一样。
"血炼星能。"李守真不知何时凑过来,锈剑在掌心转了半圈,"当年星卫营被屠,天枢盟就是用这东西蚀了三百兄弟的星窍。"他指节叩了叩灯座,"灯芯里掺了活人怨气,你娘心口压冰的疼,该是这玩意儿捣的鬼。"
陈峰把残卷按在灯柱上,金线突然窜成细蛇,沿着灯纹游走一圈,在卷角凝成个三头蛇缠日的符阵。苏清雪凑过来看,睫毛扫过他手背:"和我在苏家密室见过的暗纹像。"
"有问题。"吴伯的声音从左侧传来。陈峰转头,见那矮胖老头正蹲在个货摊前,左手缺指的地方蹭着块星核,"这贩子卖的凡级星核,品相比外区的高两成。"他拇指碾过星核表面,突然一缩,"星核壳上有划痕——藏东西呢。"
那商人本来蹲在草席后打盹,闻言猛地抬头,脸色比星能灯还白。陈峰注意到他右手总往腰间摸,那里鼓着块方方的硬东西,用粗布裹着。李守真的锈剑突然出鞘三寸,剑尖挑起商人鬓角的碎发:"兄弟,天枢盟的星监暗语,你学全了么?"
商人喉结动了动,猛地跳起来要跑。吴伯早蹲在他退路,缺指的手像铁钳扣住他脚踝:"跑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吃了你不成?"他另一只手探向商人腰间,粗布一掀,露出个蜡封的纸卷。
"是密信。"苏清雪压低声音。陈峰看着那蜡封上的纹路——七颗星连成勺状,勺口朝下,正是第238章里提过的"贪狼"暗纹。李守真的锈剑"嗡"地轻鸣,剑身上"星卫"二字突然泛起银光,他用剑尖挑开蜡封,碎蜡落在地上,滋滋冒着黑烟。
"陈峰抵港,速封星门。"李守真念出信瓤,声音像淬了冰,"后面还有......'若走脱,取苏清雪项上人头为凭'。"他把信纸递给陈峰,陈峰看见末尾盖着枚猩红印鉴,正是苏家食武阁的银质令牌纹路。
苏清雪的手突然攥紧。陈峰转头,见她盯着信纸上的某处,眼尾微微发颤——那行小字写着"苏明远亲启",墨迹里浸着股苦杏仁味,和李守真说的星监淬毒星能一个味儿。
"易容。"李守真的剑尖抵住商人下颌,轻轻一挑。那人面皮像破布般剥落,露出张阴鸷的脸:眉尾上挑,右耳缺了小半,手背上有道暗红烙痕——正是苏清雪同父异母的弟弟苏明远。
"哥?"苏清雪后退半步,声音发涩。苏明远突然笑了,笑声像夜枭叫:"好妹妹,你当苏家食武阁的银阁令牌是白挂的?你以为那些星窍境药膳,真没掺天枢盟的血炼星能?"他盯着陈峰怀里的星陨锅,眼里烧着火,"那口破锅坏了盟里的大事,总盟主说了,碎星港就是它的埋骨地!"
李守真的锈剑突然刺进他肩头。苏明远疼得蜷成虾米,李守真扯下他衣襟,露出心口的青斑——正是血炼星能侵蚀的痕迹:"天枢盟拿你当耗材呢,你倒当宝。"他用剑尖挑起密信,锈剑上的银纹突然窜进"贪狼"标记里,爆出一串火星,"看见没?星卫的剑,专克这些腌臜玩意儿。"
陈峰摸了摸星陨锅的锅沿,锅底的"聚星锁灵阵"正微微发烫。他把密信折好收进怀里,抬头时,碎星港的星能灯突然晃了晃,暗紫星尘裹着腥气涌过来,像要把他们吞进去。
"走。"李守真抽回剑,用袖口擦了擦剑身,"天枢盟的截杀令该到了。"他看向陈峰,左眼刀疤在星能灯下忽明忽暗,"你娘的仇,苏家的账,天枢盟的孽——都记在这封信里了。"
苏清雪突然握住陈峰的手腕,她的手凉得像冰:"我早该信你。"陈峰反手握住她,掌心的星陨锅烫得人发疼,却暖得他眼眶发酸。远处传来星能引擎的轰鸣,陈峰知道,有些事该摊开说了——比如血炼的灯,比如贪狼的纹,比如他们要讨的,所有被碾碎的命的公道。
碎星港的夜更深了。陈峰望着天际泛白的星门方向,摸了摸怀里的密信,又摸了摸星陨锅的锅沿。星陨锅在他掌心跳着,像颗活着的心脏——他知道,有些东西才刚开头,比如要烧穿血炼星能的汤,比如要斩断贪狼锁链的剑,比如他们要护的,所有被踩进泥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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