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的霉味里浮着星屑,李守真背靠着墙,枯瘦的手指慢慢抹过皮面书脊。封皮上的"星卫"二字被磨得发毛,经他这一擦,倒显出些暗红来——像是血渗进皮子里,沤了千年。
"陈队长的手札。"他低低道,指甲叩了叩泛黄的纸页,"当年在陨星海断剑崖,他被天枢盟围杀前,塞给我的。"纸页窸窣响,陈峰凑过去,见上面字迹歪斜,墨色时浓时淡,像蘸着血写的。
"星宫与星门同频之法..."李守真翻到某一页,眯眼辨认,"手札说,星宫乃武者命星所化,星门是界域命门。二者若不同频,星能便如逆水行舟,轻则伤宫,重则焚魂。"他枯指敲了敲陈峰左胸,"你前日星宫裂痕,便是因北斗宫与星门频率错了半拍。"
陈峰摸了摸心口,那里还留着星陨锅的余温。苏清雪凑过来,寒星剑的冷意裹着星图荧光,"怎么调?"
李守真指了指地上的北斗星图,"星门在穹顶星,其频如钟;星宫在丹田,其频如鼓。要让鼓点合上钟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峰怀里的星陨锅,"得靠能引星能的东西。"
陈峰低头看锅,汤面还浮着星斑,像撒了把碎银。他想起方才本源星能往气海钻的热乎劲,咬了咬牙,把锅轻轻搁在星图中央。"试试。"
暗室忽然静了。陈峰闭着眼,气海里的七星宫开始震颤——不是之前那种要裂开的疼,倒像有人在敲编钟,一下一下,往他骨头里渗。星陨锅先动了,锅沿抖得发颤,汤面荡开涟漪,涟漪里浮出光纹——是北斗七星,摇光那颗最亮,把之前的锈斑都冲散了。
"快看星能!"苏清雪的声音带着颤。陈峰睁眼,见星图里的本源星能原本像条细河,此刻突然涨成了洪流,"哗哗"往星陨锅里灌。汤面的光纹跟着亮,每颗星子都在跳,和他气海里的星宫一个节奏。
"三成。"李守真摸出块黑炭,在墙上划了道,"方才测算过,现在汇聚速度比之前快了三成。"他盯着陈峰发亮的眼睛,又补了句,"你娘当年熬药时,星锅也是这么抖的。"
陈峰喉结动了动,没说话。苏清雪却"咦"了一声,她抽出寒星剑,剑身上的北斗纹在星图荧光里泛着青。"你们看。"她把剑横在星图上方,剑纹的摇光星正好对着星图的摇光位,"我这剑的纹路,和星图的北斗...像一个模子刻的。"
李守真凑过去,刀疤在脸上扯出条缝,"这缺口..."他指了指剑纹第七颗星,"摇光星缺了角。"苏清雪点头,"我娘说,这是当年铸剑时崩的。"
"不是崩的。"李守真摸了摸剑脊,指腹沾了点锈,"星卫铸剑,每颗星纹都要刻满七十二道。这缺口..."他抬头看苏清雪,"像被人用星能劈的。"
苏清雪退了半步,剑穗扫过星图。"我苏家...和星卫?"
李守真没答,翻回手札,指了指最后一页。陈峰凑过去,见上面画着把剑,剑柄刻着"苏"字,剑纹的摇光星缺了角。旁边一行小字:"苏老七断剑护星门,星卫当记。"
暗室的风突然大了,吹得手札哗哗响。苏清雪盯着剑纹,又看看星图,忽然笑了,笑得比剑刃还冷,"怪不得我爹说苏家祖训是'莫近星门',原来...是怕人想起,苏家也曾护过星门。"
星陨锅的汤"咕嘟"响了一声,陈峰伸手搅了搅,汤里的星斑聚成小漩涡,和他气海里的星宫一个方向转。李守真合上了手札,封皮上的"星卫"二字在星能里发着暖光,"当年星卫有十二家,苏家是铸剑的。后来天枢盟围剿..."他顿了顿,"活下来的,都改了姓,忘了本。"
苏清雪把剑插回鞘里,剑鸣像声叹息。"我没忘。"她盯着陈峰怀里的星陨锅,"这锅能引星能,我这剑能镇星能。若星宫同频了..."
"能开星门。"李守真替她说完,"但还差一样。"他拍了拍怀里的手札,"手札最后说,同频需'星卫承',得有...咳。"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里渗出点血,染在"星卫"封皮上,红得刺眼。
陈峰要扶他,被他摆手推开。"不打紧。"李守真擦了擦嘴,目光却落在星陨锅上,"你继续调星宫,我再查查手札。"他坐回墙角,手札在腿上摊开,影子被星能拉得老长,像道守了千年的墙。
苏清雪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星图的摇光位,又碰了碰寒星剑的缺口。"等星宫同频了,"她抬头看陈峰,眼睛里的光比星图还亮,"我要拿这把断剑,把苏家刻在星卫名录上——正着刻,不是跪着刻。"
陈峰摸了摸眉骨的疤,疤下的星斑跳得更欢了。他又闭上眼,气海里的七星宫跟着星陨锅的震颤调整节奏。本源星能的洪流裹着汤香,漫过他的脚,漫过苏清雪的剑,漫过李守真腿上的手札,在暗室里漫成片星海。
星门方向的鼓声又响了,比之前更沉,更急。陈峰能听见,那鼓声里有星卫的剑鸣,有苏家的断刃,有他娘熬药时的叹息,还有他熬牛杂汤时,星陨锅"咕嘟咕嘟"的,活过来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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