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方向的鼓声渐远,倒像退到云里去了。陈峰抱着星陨锅跨出密室,风卷着星能灌进领口,凉得后颈的星斑微微发颤。苏清雪跟在身后,寒星剑鞘碰着腰间玉佩,叮铃一声——那是方才在密室老妇碑前拾的,刻着"星卫·护"三字。
祭坛外围是环形陨坑,坑沿焦黑的石缝里长着星苔,幽蓝幽蓝的,像撒了把碎星子。陈峰蹲下身,指尖触到地面,星能顺着指节往上窜,却不似往常驯顺,倒像有根细针在扎。
"不对。"他抬头看苏清雪,姑娘正盯着罗盘,星影的青铜指针抖得厉害,"星能乱了。"
苏清雪没应,只把罗盘往怀里一收,转身往坑口走。陈峰跟着,见她到了陨坑入口处,寒星剑"嗡"地出鞘,剑尖划地,火星子溅起来,在地上刻出个北斗形状的符纹。
"锁灵阵。"她擦了擦剑刃,"方才密室里的星能,引动了天枢盟的东西。"
话音未落,碎星港方向传来"啪"的一声轻响。陆沉捏着半张焦黑的符纸,指节捏得发白。他站在星能灯底下,暗紫色的光映着耳垂的星核耳钉,泛出妖异的红。符纸是星能定位符,方才在灯芯里烧了半柱香,突然就着了——那是祭坛方向的星能波动,比预想中强了三倍。
"共鸣倒计时三十日。"他摸出块玄色玉牌,按在灯座刻着的狼头纹上,玉牌"咔"地嵌进去,灯芯里腾起黑雾,裹着张密信直往穹顶星外飞,"贪狼使,青河市的小杂碎,要掀您的棋盘了。"
祭坛这边,陈峰的星陨锅突然发烫。他掀开锅盖,汤面的北斗纹正在扭曲,像被人拿石子砸了的水面。李守真不知何时站在坑边,灰衣被星能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锈剑的"星卫"刻痕。他手里捏着本泛黄的手札,纸页边缘有暗红的血渍,不知是陈远山的,还是更早的。
"补记在最后一页。"他把本子递给陈峰,"星门御使术,得九块玉牌。"
陈峰翻到最后,墨迹有些晕,像是蘸着水写的:"九玉合,星门开;缺其一,反噬来。"他数了数怀里的玉牌——父亲留的半块,吴伯给的半块,星影处得的"守"字,苏家密室的剑鞘暗格,李守真交的染血帛书包裹——五块,刚好五块。
"还差四块。"苏清雪凑过来看,手指点着"反噬"二字,"三十日后的星能潮汐,要是凑不齐......"
"他们等不了三十日。"李守真摸了摸左眼的刀疤,"天枢盟的人,已经闻着味儿了。"
陈峰把玉牌收进怀里,星陨锅的热度透过衣襟烙着心口。他想起方才密室里陈守一的话:"星卫是捧着星能的人。"捧着星能的人,也得护着捧着星能的人——母亲在青河市的病床,夜市里常来喝牛杂汤的老周头,苏清雪腰间的寒星剑,李守真锈剑上的"星卫"二字。
"加速融合印记。"他抬头看天,穹顶星的光透过云层漏下来,照在星陨锅的星纹上,"锁灵阵能挡一时,可天枢盟的人......"
"挡不住就拼。"苏清雪把寒星剑插回剑鞘,"我布的阵,至少能撑到潮汐日。"
李守真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是半块星核,泛着幽蓝的光:"这是我在天枢盟私库里顺的,灵级中品。融合印记时用,能稳着点。"
陈峰接过星核,触手生温。他蹲在祭坛中央,星陨锅搁在脚边,后颈的星斑突然烫起来,像有团火在皮下烧。苏清雪在他周围撒了圈星苔,李守真站在坑口,锈剑横在胸前——那是星卫的守势,他说,从前陈远山守星门时,也是这样。
星能风越刮越急,卷着星苔打旋儿。陈峰闭着眼,能听见星陨锅里的汤在响,咕嘟咕嘟的,像在跟星门的鼓声应和。他后颈的星斑裂开细纹,淡银色的光渗出来,和锅里的星纹缠在一起,像两条交尾的蛇。
"稳住。"李守真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别让星能冲了气海。"
陈峰咬着牙,气海里的七星宫在震。他想起母亲熬汤时的模样,火候大了就掀锅盖,火候小了就添把柴——星能也该这样,该收就收,该放就放。他试着把后颈的光往气海里引,七星宫的宫檐突然亮了,淡银色的星斑顺着宫脊爬,像给旧房子刷了层新漆。
苏清雪的锁灵阵亮了,地上的北斗符纹泛着青光,把祭坛罩得严严实实。她站在阵眼处,寒星剑搁在膝头,望着碎星港方向——那里的星能灯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像有人在打暗号。
"他们来了。"她轻声说。
陈峰睁开眼,星陨锅的汤面浮着层星霜,晶亮晶亮的。他摸了摸后颈,星斑不烫了,倒像多长了块骨头,硬硬的,硌得慌。李守真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成了?"
"成了一半。"陈峰笑了笑,"还差四块玉牌。"
苏清雪把罗盘收进袖里,指针终于不抖了,稳稳指着西北方:"西北方有星能波动,可能藏着玉牌。"
李守真看了看天,穹顶星的光更亮了些:"潮汐日还有二十九天。"
陈峰抱起星陨锅,锅底的星纹闪了闪,像在应他的话。他望着碎星港方向,那里的星能灯突然全灭了——陆沉的密信,应该已经到贪狼使手里了。
"走。"他说,"找玉牌去。"
苏清雪抽出寒星剑,剑尖挑开阵眼的符纹:"我在前头。"
李守真摸了摸锈剑,跟着走:"我断后。"
星能风卷着他们的衣角,往西北方去了。祭坛的锁灵阵还亮着,像盏不会灭的灯,照着地上的星苔,照着坑里的焦石,照着三个捧着星能的人,往更暗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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