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散得彻底时,陈峰已蹲在牛杂摊前擦锅。星陨锅沿的星刃纹在晨光里泛着青灰,像淬过千遍的剑。苏清雪抱臂立在他身后,寒星剑的流苏被风掀起,扫过他后颈。
"吴伯那阵,是用星草根和陨铁砂埋的。"她突然开口,声音像敲在瓷碗上,"当年夜市盟防天枢盟查抄,藏过三箱带血星核——后来全烧了,就留这阵图。"
陈峰的手顿了顿。他想起昨夜旧粮仓墙角的碎陶片,每片都沾着星能焦痕,像被火舔过的蝴蝶。"去密室前,"他抹净锅耳,"得先去新食武阁。铁勺王叔说,星草汁要熬到第七滚,才能和武典里的聚星阵对上。"
苏清雪点头,发梢扫过剑穗。两人穿过夜市时,王二扛着半扇牛骨迎上来,左脸的紫斑淡得几乎看不见。"峰哥,大壮在净化节点支了十口大缸!"他咧着嘴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说是要让全城人都喝上这汤。"
牛大壮正蹲在节点石台前敲缸,左臂的陨铁护腕"当"地撞在陶壁上。"峰哥你瞧!"他扯着嗓子喊,"铁勺叔在缸底刻了聚星阵,汤一倒进去,星能直往人骨头里钻!"铁勺王站在他身后,左手虎口的焦痕泛着淡红,那是昨夜试火候时被星火烧的。"火候是对了,"他摸了摸缸沿的阵纹,"就看你这锅,能不能把武典里的星能熬进去。"
陈峰摸了摸腰间的布包。星渊武典的残卷在里面,纸页凉丝丝的,可每当他想起夜市里那些举着破碗等汤的人,纸页就会发烫。"能。"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气,"昨晚锅沿的星刃纹亮了,和武典上的字一个颜色。"
暮色漫上青河市时,净化节点的石台前已聚了黑压压一片人。卖星草的老妇提着瓦罐,卖火鳞鱼的汉子抱着木盆,王二和牛大壮举着竹竿挑灯笼,星能灯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像撒了把碎星子。苏清雪站在石台上,寒星剑出鞘三寸,剑脊的"破邪"二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星卫净化汤,"她的声音像冰棱敲铜盆,"能去浊存真,能醒血脉——喝了它的,都是星卫传人。"
陈峰把星陨锅架在石台上。锅底的星刃纹突然亮起来,一道银线从锅沿窜向夜空,直没入云层。他解开腰间的布包,武典残卷"唰"地展开,九块玉牌从布包里飞出来,绕着锅转了三圈,"叮"地落在锅沿。铁勺王倒抽一口冷气:"第九块玉牌!"
陈峰这才看见,最末那块玉牌上刻着"生"字,纹路和他额间的星卫印记一模一样。武典残卷"哗哗"翻页,碎纸片在空中打着旋儿,拼成完整的典籍。他伸手按住锅柄,气海里的七星宫突然转起来,像七盏小灯在肚子里晃。星能从四面八方涌来,顺着锅沿的星刃纹钻进去,混着牛杂的香,漫得满场都是。
"喝!"牛大壮吼了一嗓子,抄起木勺往瓦罐里舀汤。卖星草的老妇第一个凑上去,汤刚沾唇,她额间就冒出个淡银色印记。"是星卫的印!"她摸着额头笑,眼角的皱纹里全是泪,"我阿爹说过,这印子能镇星能暴走!"
王二捧着碗,紫斑在喝汤时"嘶"地消了。"峰哥,"他声音发颤,"我气海里有东西在长,像抽芽的草。"牛大壮的陨铁护腕"嗡"地响起来,护腕上的"战"字亮得刺眼。"这汤里有星卫的魂!"他举着碗喊,"我能感觉到,当年守星门的老祖宗们,都在汤里看着咱们!"
三千个碗碰在一起,像下了场星子雨。陈峰望着台下,每个人额间的印记都连成一片,像撒在黑布上的银砂。星影不知何时立在石台下,暗银色斗篷被风吹开一角,露出腰间的星卫罗盘。"隐者一脉到齐了,"她声音像浸在冰里,"战部遗孤、李守真支脉,都在等新盟主。"
夜市盟密室的方向传来轻响。陈峰转头,看见九块玉牌从远处飞来,在密室上空排成北斗形状。武典发出幽光,照得整面墙都是星图。李守真的残影浮现在光里,他穿着褪色的星卫甲,脸上的疤还带着血渍。"好,"他笑了,"比我当年,更像星卫。"
星门投影突然从新食武阁广场升起。青铜巨门刻着"星卫·守",门纹里的星能像活了,顺着地面爬到陈峰脚边。苏清雪走过来,把寒星剑递给她,剑穗扫过他手背。"该你了。"她说。
王二挤到前面,举着空碗喊:"峰哥当盟主!"牛大壮跟着吼:"星能公平,从今天开始!"卖星草的老妇抹着泪笑:"咱们底层人,也能守星门!"
陈峰望着台下的三千双眼睛,突然想起母亲陈素兰病床上的手,想起父亲留下的星陨锅,想起夜市里每口熬星能的锅。他伸手按住额间的印记,那温度顺着血脉往全身钻,像当年母亲给他擦药时的手。
"好。"他说,声音比星能灯还亮,"从今天起,星卫新生——星能公平,星门共守。"
星门投影的光漫过来,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星陨锅里的汤还在滚,香气混着星能,漫过青河市的每一条街,每一口锅,每一个在星能里挣扎的武者。有些东西,砸不烂,烧不尽,只会在汤锅里、在星阵里、在每个武者的气海里,重新长出来——比星宫还高,比星主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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