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历 650 年,平壤城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宛如一幅古老而壮丽的画卷。安东都护府的旗帜在城楼上飘扬,鲜艳的红色与如血的残阳相互映衬,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一丝新的生机。
薛仁贵静静地站在城楼上,他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斑驳的城墙,感受着岁月留下的痕迹。砖石上的箭矢划痕依然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激烈战斗,但如今城中已不再有厮杀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
街道上,唐军士卒与高丽百姓正齐心协力地修葺房屋。木槌敲击的声响此起彼伏,构成了一曲和谐的劳动交响乐。几个孩童躲在巷口,瞪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那些身披明光铠的军士。他们对这些来自远方的陌生人既感到陌生又充满了好奇,直到一名唐军士卒从怀中掏出几块饴糖,他们才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怯生生地凑近。
“将军,各州县的户籍册已整理完毕。”副将匆匆走上城楼,手中捧着一摞厚重的竹简。竹简上的墨迹还未干透,显然是刚刚完成的工作。他恭敬地将户籍册呈给薛仁贵,说道:“高丽旧地共设九都督府、四十二州、百县,民户三十七万六千余,皆已登记造册。”
薛仁贵微微颔首,指尖划过竹简上的数字。这些不再是冰冷的统计,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农夫、工匠、商贾、士人,如今皆是大唐子民。
“传令各州!”他面色凝重,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免除赋税一年,开仓放粮,鼓励农耕!”
这道命令如同雷霆一般在营帐中炸响,众人皆惊愕不已。然而,副将却面露迟疑之色,似乎对这道命令有所顾虑。
“可是,朝廷那边……”副将欲言又止,他深知这样的举措可能会引起朝廷的不满和质疑。
薛仁贵见状,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道密信。那信封上的朱红私印,赫然是李瑾瑜的龙纹玺,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信任。
“安东之事,将军可便宜行事。”薛仁贵将密信递给副将,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和决然。
副将接过密信,仔细端详着那龙纹玺,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他深知这道密信的分量,也明白薛仁贵此举乃是为了安东百姓着想。
“末将遵命!”副将肃然起敬,抱拳行礼后,转身快步离去,执行这道重要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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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凌烟阁
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跳动的火苗映照着李瑾瑜手中的奏报,使他的面庞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有些模糊。然而,他唇角微扬的笑容却清晰可见,仿佛对这份奏报中的内容颇为满意。
李瑾瑜的指尖轻轻点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烛火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独特的节奏。
柳如眉静静地站在他身旁,手中捧着一件外袍。她温柔地为李瑾瑜披上外袍,动作轻柔而优雅。然后,她轻声说道:“薛将军治安东,倒是颇有怀柔之策呢。”
李瑾瑜的目光从奏报上移开,望向窗外。窗外,新柳抽出嫩绿的芽儿,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春风拂过太极宫的檐角,带来了一丝清新的气息。
“刚猛易折,仁厚长存。”李瑾瑜缓缓说道,声音平静而坚定,“高丽百姓也是人,经年战乱,他们也需要时间来喘息。”
柳如眉微微一笑,似乎对李瑾瑜的话表示认同。然而,她随即又说道:“可朝中那些老顽固,怕是要说薛仁贵太过宽仁了。”
李瑾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宽仁?不,这叫‘以唐风化夷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决心,仿佛他对自己的决策有着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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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都护府·春祭大典
平壤城外的祭坛上,阳光洒在古老的石阶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薛仁贵站在祭坛中央,他高大的身影在微风中显得格外庄重。他缓缓地脱下那身沉重的铠甲,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释然和轻松。铠甲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他与过去战争岁月的告别。
薛仁贵换上了一身唐制儒袍,衣袂飘飘,儒雅而不失威严。他的步伐稳健地走向祭坛前方,与高丽耆老们一同站定。耆老们身着传统的高丽服饰,白发苍苍,面容慈祥。他们手持祭品,神情肃穆,与薛仁贵一同面向山川,准备进行这场庄重的祭祀仪式。
台下,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唐人、高丽人、靺鞨人、新罗人,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服饰,交织在一起。他们的目光交汇,有的充满好奇,有的带着敬畏,有的则是若有所思。
薛仁贵举起酒杯,杯中酒液在阳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刚刚学会的高丽语高声喊道:
“自今日起,唐人与高丽人同席而食,同井而饮!愿此地永无兵戈!”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清晰而有力,仿佛穿越了时空,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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