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现代人,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但是原主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闺阁小姐,知道这些就很奇怪了。
“我……”许灼华尴尬地找理由,“我上次发烧住院,护士说的,我记下来了。”
许积信倒是没怀疑,“难得你能记得这么准确,还算你不赖。”
躲过一劫,许灼华松了一口气,但是扭头就看到程牧昀挑眉看着的自己,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她知道,许积信好骗,程牧昀可不好骗。
反正理由还算充分,就算蒙混过关了。
许灼华吐了吐舌头。
“盘尼西林是珍贵药材,很难得,我们这里可没有。”许积信道。
许灼华皱起了眉,程牧昀现在的情况,估计发炎很严重,如果没有抗生素的话,其实土方法也可以的。
“二哥,你会配中药吗?”
许积信握着柳叶刀的手指修长白净,一看就是外科医生的手,“可惜,我对中医不感兴趣。”
“那有什么土方法可以消炎吗?”
“有啊,金疮药就行,生肌止血。”
许灼华瞪大眼睛,“真的有金疮药这种东西吗?”
她还以为是武侠小说里杜撰出来的。
许积信笑了笑,端着准备好的东西递给许灼华,“当然是假的。”
许灼华想起刚才程牧昀喝过的中药,“那他早上喝的中药是谁给配的?”
“陈四海。”
许积信跛着脚走到床边,倒出来一点酒精在手上擦了擦,简单消毒后拿起了柳叶刀。
程牧昀弯着腰靠过来。
许灼华看着狰狞的伤口和冰凉的柳叶刀,忍不住皱眉。
程牧昀道:“灼华,你背过去身子。”
许积信的刀已经下去,一下就将埋在伤口里面的药丸剜了出来。
疼得程牧昀的肩膀直颤抖。
许灼华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许积信道:“我觉得灼华肯定要看,她才不会害怕。”
许灼华一只手端着手术工具的盘子,一只手抓住程牧昀的手指,“程牧昀,你要是疼的话就抓我的手。”
许积信毫不犹豫地切下来一块烂肉,疼得程牧昀浑身一颤。
他俊美的脸皱在一起,手臂的肌肉都在发抖,但就是没舍得握住许灼华的手。
许灼华有些急了,“二哥,你能不能轻点啊!你看他疼的。”
“轻点也是疼,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许积信一边说,手底下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停。
发炎红肿的伤口附近,所有溃烂的肉都要剜掉,切开后要挑起来,然后把跟正常的肌肤连在一起的位置切开。
皮肉神经切开的一瞬间,程牧昀就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而这个步骤,要重复几十次。
寒冷的冬季,程牧昀却疼出了浑身的汗,血水混着汗水,顺着程牧昀的胸口流下来。
要说心疼,许灼华真的心疼,还有一点很恨铁不成钢。
明明可以用的麻药,就是不愿意,疼得毫无价值。
又气又心疼。
而且程牧昀从头到尾,就算是刀子伸进去挖腐肉,他闷哼出声,却一次都没使劲握许灼华的手。
而是像平时两人牵手那样,轻轻地、温柔地牵着。
许积信终于清理完所有的腐肉,放下镊子和刀,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累死我了,这大冷天的,我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许灼华白了他一眼,“二哥,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都快疼死了,这汗都能拧出来了。”
许积信拿出碘酒,“哎,你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往外拐。”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瓶子里的碘酒全都倒在程牧昀的伤口上。
虽然碘酒不会刺激,但是很凉,冰得程牧昀仰起脖颈。
他这次紧紧攥住了许灼华的手。
他的痛苦顺着两人十指相握的手传递到许灼华的手心。
看着喜欢的人承受痛苦,原来是这种感觉,许灼华想,她一点都不想看到程牧昀受伤。
许灼华抬起手,给了许积信一拳,“你就不能轻点吗?”
许积信捂着被打的地方,白了这两口子一眼,“抱歉,我是单身汉,不会温柔。”
许灼华小心地把程牧昀身上的碘酒擦干净,嘟囔着:“不会每天都要来一次吧?这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
许积信在纱布上撒药粉,然后在程牧昀的伤口上撒了剩下的药粉。
“前几天因为高烧一直没清创,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就是最后一次清创了。”
许灼华松了一口气,要是每天都来这么一遭的话,就算程牧昀受得了,她也受不了。
身上又缠满了纱布,程牧昀慢慢系上衣服扣子,估计是刚才疼得脱力了,手指有些软。
许灼华伸手给他系扣子。
许积信收拾着工具,“哎,真好啊,我都想娶媳妇了。”
许灼华道:“娶啊,又没人拦着你,大夫人给你介绍了那么多适龄女子。”
许积信撇了撇嘴巴,道:“我想找的,是灵魂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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