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门的更鼓刚过子时,城堞阴影里忽然腾起三十七道黑影,靴底的狼首钉刺在青砖上,溅出的火星竟带着柔然“血河祭”的腥气。宇文渊的寒铁戟横在门额“千秋万代”砖雕下,戟身映着死士们裸露的狼首纹身——那些纹身浸过孝明帝生母的血,此刻在夜露中,如活物般游走。
“苏姑娘,东南水巷!”他的戟穗缠住城头灯笼,借“鹞子翻身”之势跃上女墙,太阿剑已在腰间龙吟,“用‘惊鸿照影’烟花,引杜将军的飞虎营破水闸!”
苏绾的红衣在敌楼闪现,机关匣弹出十二枚“天机烟花”,每朵烟花绽开时,竟在空中拼出寒梧与惊鸿的合纹——这是当年在华山引凤亭,她与陆灵珊比剑时记下的剑路。死士们的血河刀忽然一顿,刀疤纵横的脸,在烟花光芒中,显形出与韩擒虎相同的寒梧纹刺青。
“原来都是胡氏血洗的止戈营旧人。”宇文渊的太阿剑忽然出鞘,剑鞘“护民”二字与破虏戟的古篆相触,竟在夜空中,织出太武帝陵寝的星图,“你们的刀,该斩向割裂胡汉的权术,而非护民的义士!”
三十七道刀光同时劈来,挟着柔然“狼嚎绞杀”的凶煞。宇文渊忽然双戟齐出——左手破虏戟施展开“胡汉一统”势,右手太阿剑舞起“太玄护民”式,双兵相交处,竟将死士们的刀风,绞成塞北苍狼与江南惊鸿的虚影。
“将军小心!”苏绾的机关爪突然扣住他后心甲胄,将他从“血河刀阵”中拽出,“这些死士的刀,浸过显阳殿的‘追魂香’!”她的银线扫过死士手腕,露出与崔秀宁相同的梧桐纹烙痕,“他们是被胡氏用‘血河咒’控制的梧桐苑旧部!”
宇文渊的左肋忽然一痛,血河刀的倒刺划破甲胄,却在触及“护民”刺青时,发出淬火般的嘶鸣。他忽然振戟高呼,双兵齐震,竟将太阿剑的紫霞真气,灌入破虏戟的寒铁——戟尖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将死士们的狼首纹身,灼成“护民”的光痕。
“杜伏威!”他的暴喝惊起栖鸟,太阿剑划出“飞虎”轨迹,正与下水道传来的机括声相契,“破了水巷的‘血河闸’!”
千秋门的地砖忽然开裂,杜伏威的“飞虎营”从下水道涌出,每人手中的飞虎爪,都缠着苏绾特制的“寒梧链”。死士们的刀势忽然一滞,望着飞虎营弟兄们腕间的梧桐佩——那是崔秀宁用最后力气,替他们解开“血河咒”的护心符。
“醒醒吧!”宇文渊的太阿剑抵住为首死士的咽喉,见其眼中倒映着自己左肋的血,竟与他刺青上的寒梧纹,融成一体,“你们的妻儿,此刻正在河阴渡,守着胡汉同心柳!”
死士忽然惨笑,血沫溅在太阿剑的“护民”刻痕:“将军可知,胡氏在我们体内,种了‘血河蛊’……”他忽然推开剑锋,举刀自刎,尸身却在倒地时,指向东南方的“血河舟”残影,“玉玺……在柔然狼骑手中……”
宇文渊的太阿剑忽然发出清越鸣响,与破虏戟共振,声震千秋门。他望着死士们腕间的梧桐佩,忽然明白,这些被胡氏摧残的旧部,即便沦为死士,也要用最后的力气,为护民者指明方向。
“苏姑娘,”他的声音混着远处的喊杀,任由左肋的血,染透玄甲下的“护民”刺青,“用天机阁的‘追魂纸’,送这些兄弟的魂,回河阴渡的胡汉共荣碑。”
苏绾的机关匣忽然轻响,银线在死士眉心,刻下极小的寒梧纹:“已送讯冯将军,苍狼骑在河阴渡,用‘白登之盟’的狼首印,破了柔然的‘血河舟’。”她忽然望向宇文渊的伤势,“将军的血,可是太武帝留下的‘护民血’?竟能让血河刀的毒,逆转为寒梧的生机。”
宇文渊忽然轻笑,双戟交叠,在千秋门的城墙上,刻下“胡汉同心”四字,血珠顺着戟痕滴落,竟在青砖上,开出永不凋零的寒梧花:“太武帝说过,护民者的血,从来不是流来染红权术,是要让胡汉的根,在血沃的土地上,长得更牢。”
更鼓五响,千秋门的晨雾里,飞虎营的弟兄们,正用寒梧链,将死士们的尸身,摆成护民的图腾。宇文渊的太阿剑,此刻与破虏戟,共同指向东南方——那里,冯妙晴的苍狼骑,正与柔然铁骑,在河阴渡的胡汉同心柳下,展开最后的护民之战。
他忽然低头,见左肋的伤口,已被苏绾的机关术,用寒梧叶暂时封印,叶面上,还绣着陆灵珊的惊鸿剑穗纹。千秋门的夜风,捎来洛阳百姓的梆子声,宇文渊忽然觉得,这伤口的痛,竟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它提醒着,护民的路上,从来不乏牺牲,但每一滴血,都在为胡汉共荣的明天,埋下希望的种子。
是夜,千秋门的城楼上,宇文渊的双戟,苏绾的机关匣,杜伏威的飞虎爪,共同织就了护民的天罗。死士们的狼首刀,最终没能劈开千秋门的青砖,却让寒梧盟的义士们,更加明白:胡氏的权术,柔然的铁骑,都敌不过胡汉百姓刻在心底的护民信念——那是比任何兵器都更锋利,比任何城墙都更坚固的,永不熄灭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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