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第9集团军的莫德尔和第4装甲集团军的指挥官们(比如霍普纳,虽然他因为之前擅自撤退被希特勒给撸了,但德军的指挥体系还在运转),那可都是些经验丰富、嗅觉灵敏的“老狐狸”!他们一看,哟呵,这第33集团军居然敢一个人跑到我们家后院来撒野?简直是自寻死路!于是,他们立刻调集了手中所有的机动兵力(主要是装甲师和摩托化步兵师),像两把锋利的剪刀,分别从第33集团军突出部的南北两侧,狠狠地“剪”了过去!
1942年2月初,德军的反包围圈,在维亚兹马以西地区,彻底合拢!叶菲列莫夫中将和他指挥的第33集团军主力,以及从加里宁方面军南下、试图与其会师的第29集团军和第11骑兵军的一部分,总计约十余万红军将士,就这样,被德军死死地包围在了维亚兹马西南方向那片冰天雪地、森林密布的“死亡口袋”之中!
陷入重围的苏军部队,立刻就陷入了弹尽粮绝、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的绝境。德军的飞机天天在他们头顶上盘旋轰炸,地面上的坦克和大炮也不停地向他们倾泻着钢铁和火焰。红军将士们,在饥饿、寒冷和绝望之中,依然进行了极其顽强和悲壮的抵抗。他们依托着森林和村庄的废墟,与数倍于己的德军展开了殊死的搏斗,试图从东面打开一个缺口,突围出去。
叶菲列莫夫将军本人,也身先士卒,亲自指挥部队进行突围。他多次拒绝了德军的劝降,也谢绝了苏军最高统帅部派飞机接他个人撤离的建议,坚决表示要与他的士兵们战斗到最后一刻,“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然而,在德军的重重包围和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第33集团军的突围尝试,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包围圈越来越小,伤亡越来越大,幸存的红军将士们,也越来越少。
到了1942年4月中旬,在经历了两个多月艰苦卓绝的包围圈内作战之后,第33集团军残余的部队,已经基本被打散,弹尽粮绝,失去了最后的抵抗能力。叶菲列莫夫中将本人,在突围无望、身负重伤(一说腿部中弹无法行动)的情况下,为了不当德军的俘虏,也为了保全一个苏联将军最后的尊严,最终选择了用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悲壮而又充满遗憾的一生,时年仅46岁。他的遗体,后来被德军发现,对这位宁死不屈的苏联将军表示了敬意,下令以军礼厚葬。
叶菲列莫夫将军和他的第33集团军的悲剧,像一块巨石,沉重地压在了苏军最高统帅部(特别是朱可夫和斯大林)的心头。这次孤军深入、最终全军覆没的教训,是极其惨痛的。它不仅让苏军损失了数万名宝贵的兵员,也让朱可夫那个“勒热夫-维亚兹马大包围”的梦想,彻底化为了泡影。这次事件,也被后来的军事历史学家们,视为苏军在冬季反攻中,由于指挥层(包括斯大林本人)的急于求成、盲目乐观以及对战场困难估计不足,而导致的一次典型的“英雄主义与轻率命令的双重教训”。
勒热夫的绞肉机
叶菲列莫夫第33集团军的悲剧,只是苏军在勒热夫-维亚兹马突出部整个战役的一个缩影。由于最初那个雄心勃勃的“大包围圈”计划未能实现,苏军被迫将作战的重点,从运动战中的穿插合围,转向了对勒热夫、瑟切夫卡、格扎茨克等德军坚固设防城镇的正面强攻。
这一下,可就正中莫德尔这只“老狐狸”的下怀了!他最擅长的,就是在坚固的防御阵地上,用精准的炮火和交叉火力,大量消耗进攻方的有生力量。
于是,从1942年1月下旬开始,一直到3月底甚至更晚,在勒热夫突出部那片方圆不大的区域内,苏军的加里宁方面军和西方面军,就像着了魔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对德军第9集团军的防线,发动了近乎“自杀式”的猛烈攻击!
那场面,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红军士兵们,在零下二三十摄氏度的刺骨严寒中,穿着单薄的冬衣(很多还是从后方紧急运来的、质量堪忧的“赶工货”),踏着没过膝盖的积雪,迎着德军密集的机枪火网和呼啸的炮弹,一波又一波地向德军的阵地发起冲锋。他们没有足够的坦克来引导步兵,没有足够的炮火来压制敌人,很多时候,甚至连最基本的医疗救护和后勤补给都跟不上。他们能依靠的,只有那股子“为了斯大林,为了祖国,乌拉!”的血勇之气,以及对侵略者刻骨的仇恨。
在勒热夫城内和周边的村庄里,战斗更是进入了白热化的巷战和堑壕战。双方为了一条街道、一栋房屋、甚至是一段被炸毁的墙垣,都展开了殊死的、反复的争夺。白天,阵地可能被苏军攻占;到了晚上,德军又可能组织反击,再把阵地夺回来。很多地方,双方的战线犬牙交错,距离近得甚至能听到对方士兵的咳嗽声和磨牙声。
德军的防御工事,修得是相当坚固和巧妙。他们利用村庄的石屋、森林的边缘、河流的拐弯处,构筑了大量的土木火力点、地堡和暗堡,配备了机枪、迫击炮和反坦克炮,形成了交叉火力网。苏军的进攻部队,往往要在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之后,才能艰难地拔掉一个又一个这样的“钉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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