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夜，谢家别院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红。温见素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指尖轻抚那件铺展在床榻上的嫁衣。嫁衣以最上等的云锦制成，金线绣着并蒂莲花与交颈鸳鸯，在烛光下流光溢彩。
"小姐，要试穿一下吗？"侍女小桃捧着妆盒轻声问道。
温见素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羞涩。明日此时，她将穿着这身嫁衣，正式成为谢归宴的妻子。想到那个总是将她护在身后的男人，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在小桃的帮助下，她小心翼翼地穿上嫁衣。衣料贴合肌肤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仿佛有细微的电流穿过全身。当她系上最后一根衣带时，铜镜中的自己突然模糊了一瞬。
"小姐？"小桃疑惑地唤道，"您脸色有些苍白。"
温见素摇摇头，正想说没事，却突然被嫁衣袖口的一道花纹吸引了目光。那是几个极为古老的符文，隐藏在繁复的刺绣中，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这花纹..."她喃喃自语，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那些符文。
触碰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直击脑海。温见素眼前一黑，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空隧道。她踉跄着扶住梳妆台，吓得小桃惊呼出声。
"我没事..."温见素勉强稳住身形，"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待小桃担忧地退下后，温见素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铜镜。这一次，镜中映出的不只是她自己的脸——还有另一个女子的影像与她重叠。那女子与她有七八分相似，却穿着一袭素白长衫，眉心一点朱砂，眼神坚毅而忧伤。
"素月..."一个名字毫无预兆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随着这个名字，更多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她看到一座被黑雾笼罩的古城，看到自己——不，是那个叫素月的女子站在城墙之上，手持玉笛与无数妖魔对抗。而在她身侧，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挥剑斩妖...
"谢临..."温见素捂住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那是谢归宴的前世！虽然装束不同，气质更为凌厉，但那眉眼，那神情，分明就是他。
记忆画面不断变换：谢临在雨中为她撑伞；谢临教她辨认各种妖物；谢临在她受伤时彻夜守护...最后，最清晰的画面定格在一场惨烈的战斗中——谢临挡在她面前，被一只巨大妖爪穿透胸膛...
"不！"温见素失声痛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如此真实，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她跪倒在地，嫁衣铺散开来，如同一朵盛放的血色花朵。
"见素！"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下一秒，她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谢归宴身上熟悉的檀香气息包围了她，却无法立刻驱散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归宴...我看到了..."她哽咽着，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我们的前世...你为了救我...死了..."
谢归宴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随即更加用力地抱住她："你也想起来了？"
温见素抬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他复杂的表情："你早就知道？"
"只是片段。"谢归宴轻抚她的发丝，声音低沉温柔，"在第一次触发阴阳共鸣时，我就看到了一些画面。后来查阅家族秘典才确认，那是我们的前世。"
他小心地帮她拭去泪水，继续道："前世你是守门人素月，我是除妖师谢临。我们相识于一场妖祸，并肩作战，却最终..."他的声音哽了一下，"没能在一起。"
温见素想起最后那个画面，心如刀绞："是我没用...如果当时我能早点吹响镇魂曲..."
"嘘..."谢归宴的拇指轻按在她唇上，"不是你的错。前世种种，都已过去。重要的是..."他捧起她的脸，眼中盛满柔情，"今生我们终于能够相守。"
温见素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爱意跨越了时空，从未改变。她忽然明白，为何初见时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为何与他配合总是天衣无缝，为何愿意一次次为他冒险...
"这些符文，"她指向嫁衣袖口，"是你特意让人绣的？"
谢归宴点头："根据古籍记载复刻的前世符文。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他愧疚地吻了吻她的指尖，"反而让你难过。"
温见素摇头，泪水再次滑落："不，我很感激。虽然痛苦，但这些记忆让我更加确定..."她深吸一口气，"我们注定要在一起。前世未完的缘分，今生终于能圆满。"
谢归宴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明日此时，你便是我的妻子。这一世，我再也不会提前离开你。"
温见素破涕为笑，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大婚前夜见面不吉利，你怎么..."
"感应到你情绪剧烈波动，哪还顾得上那些规矩？"谢归宴理直气壮地说，随即挑眉，"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新娘哭成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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