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握紧她的手,天牢的玄铁锁链竟因两人相触,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从未想过,自己奉为信仰的斩妖职责,竟藏着神界最大的谎言。“告诉我,守灯仙童究竟怎么回事?”他低头望着她眉心的印记,那里正映出他记忆深处的画面:仙童跪在神宫前,槐木簪被斩断,女子的血滴在灯座上,凝成永不熄灭的芯火。
阿桃忽然笑了,狐尾卷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团微弱的光,正是上古守灯芯火,“当年你我是神宫守灯仙童,因在槐树下私刻‘桃砚共生’,触怒天帝。他斩断你的神纹,篡改你的记忆,将我贬为妖灵,却不知芯火已融入你我魂灵——如今你是斩妖神使,我是青丘狐妖,可芯火一响,神妖又如何?”
天牢顶部忽然传来轰鸣,斩妖司司长的声音混着神雷落下:“沈砚之!你可知私通妖灵已是死罪,竟敢用神纹共鸣她的芯火?天帝有令,三日后在斩神台,以你的神纹为引,灭她芯火!”阿桃感到沈砚之的手骤然收紧,神纹之力在他体内暴走——那是神界对“叛神者”的反噬,却被她的芯火之力轻轻接住,化作暖流绕着他的魂灵打转。
“原来他们怕的不是我,是怕您想起自己曾是‘妖灵的守灯人’。”她踮脚吻去他眉间的冷汗,舌尖尝到咸涩的神血,“砚之,你看这芯火——它从未因你成了神使就熄灭,就像我从未因成了妖灵就忘记,槐树下你说过,‘阿桃的灯,我来守’。”
沈砚之猛地抱住她,天牢的禁咒在两人相拥时,竟浮现出上古守灯宫的虚影——槐木梁上,“桃砚共生”的刻字清晰可见,正是他梦里反复出现的场景。他终于想起,天帝为何执意让他担任斩妖司首座:不是因为他天赋异禀,而是因为他的魂灵,藏着唯一能熄灭芯火的神纹,而天帝想要的,从来不是斩妖,是夺取芯火的力量。
“三日后斩神台,他们会用我的神纹破你的芯火。”他指尖划过她发间的碎玉——那是他悄悄塞给她的守灯玉佩残片,此刻正与她的槐木牌共鸣,“但他们不知道,神纹与芯火本就是一体,就像我与你……”
话未说完,天牢忽然涌进斩妖司天兵,神纹锁链如毒蛇缠上阿桃的四肢,却在触及她腕间红绳时,被芯火灼成飞灰。沈砚之祭出饕餮剑,却不再斩向妖灵,而是将剑刃对准了昔日的同僚——神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后背的守灯神纹彻底显形,槐花纹路蔓延至指尖,竟比任何斩妖神纹都更耀眼。
“沈砚之!你真要为了一只妖,背叛神界?”司长的声音带着震惊,却在看见他背后的纹路时,忽然色变,“你竟恢复了守灯神纹……原来当年天帝没杀你,是留着你做芯火的‘引魂灯’!”
阿桃望着沈砚之眼中的坚定,忽然明白,这一世的劫难,不过是上古恩怨的延续——但不同的是,当年的守灯仙童因畏惧天规不敢反抗,而此刻的神使,却愿为了她,与整个神界为敌。“砚之,若芯火必须熄灭,那就让它在我们相爱的瞬间熄灭吧。”她的泪落在他神纹上,竟让槐花纹路开出真实的槐花,“至少这样,我们的魂灵,就再也不会被分开了。”
天兵的神戟砍来的瞬间,沈砚之忽然将她护在怀里,神纹与芯火同时爆发,天牢的玄铁墙壁竟被震出裂痕,露出外面的神界星空——那是千万年来,第一次有妖灵的力量,照亮了神界的黑夜,而这光的源头,是神与妖的魂灵共鸣,是被天帝封禁千年的、关于“守灯”的真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共生契约的血色契
归墟海眼的漩涡深处,阿桃跟着沈砚之躲过神界追兵,指尖触到他神袍下的伤——那是斩妖司的“诛神箭”所伤,神血混着芯火之力,竟在伤口处凝成槐花瓣。“疼吗?”她蹲下身,狐尾化作软帕替他擦拭,妖力裹着芯火,轻轻舔舐着他的神纹,“当年你替我挡天雷,现在换我替你挡神箭,算不算……扯平了?”
沈砚之望着她眉心因消耗过大而暗淡的印记,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颗跳动的“芯火核”,是他方才在天牢中,用神纹引出的、与她共生的火源,“天帝说芯火是妖物,却不知它是我们的‘共生之核’——当年你用魂灵护住芯火,现在我用神纹为它铸壳,从此你我,一息同息,一命同命。”
归墟的海水忽然翻涌,神界的“定海神珠”虚影浮现——那是天帝派来镇压芯火的神器,珠身刻满“灭妖咒”,却在靠近两人时,咒文竟被槐花香吹散。阿桃望着沈砚之背后的守灯神纹,忽然想起上古秘卷记载:“神妖共生,需以血为契,以魂为引,从此神非神,妖非妖,共抗天道。”
“砚之,我们结共生契吧。”她咬破指尖,妖血混着芯火光,在掌心画出上古契约纹,“当年天规不许我们相爱,现在天道不许我们共生,但我偏要让六界知道,神与妖的爱,比任何规则都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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