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破壁”预研计划的启动,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基地科研领域激起了层层涟漪。材料组对着零式残片(鹰嘴崖战后零星收集)和缴获的日军铝材冥思苦想;动力组抱着晦涩的喷气原理图纸和“夜鹰”老旧的活塞引擎图纸绞尽脑汁;雷达组则对着基础雷达屏幕上模糊的光点,试图想象更精密的未来。然而,所有人都清楚,喷气时代的曙光或导弹划破长空的尖啸,距离1938年的太行山根据地,还有一段漫长而充满未知的荆棘之路。
顾长清站在空指部的了望台上,目光越过忙碌的基地,投向远方被零式阴影笼罩的天空。现实的枷锁沉重,但渴望的火焰却无法熄灭。他深知,科技可以追赶,资源可以寻找,但最核心、最不可替代的资源,是人!是驾驭未来钢铁雄鹰、掌控苍穹命运的人!没有合格的飞行员,再先进的战机也只是一堆昂贵的废铁。
“伏羲,” 顾长清的声音带着一种超越当前困境的远见,“科技解锁需要时间,资源获取需要机遇。但有一件事,我们现在就必须做,也必须能做——播撒种子!为未来的龙国空军,培养第一批火种!”
顾长清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启动‘雏鹰计划’!目标:建立我们自己的飞行员训练体系!为未来真正的空中力量,储备人才!”
空指部一处相对安静的地下室,被改造成了临时的航空理论教室。墙壁上挂着世界地图、基础空气动力学原理图、以及几张模糊的战斗机和轰炸机结构示意图(部分来自缴获的日军手册)。十几张略显粗糙的木桌旁,坐着二十几名神情专注的青年学员。
他们中,有:
李振翼: 鹰嘴崖被救的国军溃兵之一,曾是航校地勤,对飞机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文化基础较好。
赵小雨: 基地自己培养的年轻学生,头脑灵活,数学物理成绩优异,眼神中充满了对新知识的渴望。
孙铁头: “闪电”班推荐的战士,反应敏捷,空间感极强,虽然文化不高,但学习劲头十足。
还有几位从根据地选拔的、有中学文化程度的青年干部。
讲台上,方慧一身利落的便装,手中的教鞭指着黑板上的伯努利方程示意图。她的声音清晰而富有感染力:
“…所以,机翼上方的气流速度快,压强小;下方的气流速度慢,压强大!这个压力差,就是产生升力的关键!就像风筝,需要风,也需要角度!未来的飞机,无论活塞式还是喷气式,都离不开这个基本原理!理解它,是你们飞上蓝天的第一步!”
学员们埋头疾书,或凝神思考。李振翼看着示意图,眼中闪烁着恍然大悟的光芒,低声对旁边的赵小雨说:“原来教官以前说的‘拉杆抬头’增加攻角是这么回事!” 赵小雨则飞快地在笔记本上推导着公式,试图理解速度与压力的定量关系。
方慧不仅教授空气动力学、飞行原理、气象基础,更结合“夜莺一号”的实物(在机库进行现场教学)讲解飞行仪表识别、简单故障判断。她将枯燥的理论与实际的机械结合起来,点燃了学员们心中的飞行梦。
“记住,” 方慧放下教鞭,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你们现在学的每一个公式,认识的每一个仪表,理解的每一条原理,都是在为未来的翅膀铸造筋骨!也许现在我们只有‘夜莺’,但未来,一定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更强大的战鹰!而驾驶它的,就是在座的诸位!”
理论是基础,实践才是关键。但在燃油极度短缺、仅有一架伤痕累累的“夜莺”且需要战备值班的情况下,实机飞行训练是奢望。
伏羲和陈明远联手,为“雏鹰计划”提供了两个独特的解决方案:
伏羲的“铁翼”模拟器: 在空指部一个隔音房间内,利用缴获的日军初级飞行仪表盘、操纵杆(修复)、踏板,加上伏羲强大的运算和图像生成能力,搭建了一套简陋却功能相对完备的飞行模拟系统。
学员坐在“座舱”内,眼前是一块巨大的投影幕布,由伏羲生成虚拟的蓝天、白云、地平线和简易跑道。
操纵杆、油门、踏板连接着传感器,数据实时传入伏羲。伏羲则根据飞行原理模型,计算出飞机的姿态、速度、高度变化,并实时反馈到仪表盘和视景中。
“保持平飞!注意地平线!高度掉了!拉杆!柔和!柔和!” 伏羲冰冷的电子音在房间内响起,充当着最严厉、最不知疲倦的教官。学员李振翼紧张地盯着仪表,双手微微颤抖地握着操纵杆,试图让虚拟的“九三式教练机”保持平稳。屏幕上的地平线却像喝醉了酒一样上下起伏。
训练科目从最基础的平飞、转向、爬升、下降,到模拟起飞降落、应对简单气流颠簸。每一次失误(失速警告、高度骤降、偏离跑道),伏羲都会毫不留情地指出并记录数据。训练强度极大,淘汰率也不低,但能坚持下来的学员,都获得了宝贵的“肌肉记忆”和空间感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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