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菱腕间的稻花在第七日清晨结出青铜穗。穗粒坠地时炸开万千税银碎屑,每块碎屑都映出乌国祭司狞笑的脸。皮痒真人用桃木剑尖挑起碎屑,剑身突然浮现二十年前漕运账册——墨迹里游动着青铜色的蠹虫。
他竟然在粮种里下了魂契!这实在是太狠毒了。只见真人的剑穗如同变戏法一般,瞬间化作了一根药杵,然后将那些粮种的碎屑碾成了粉末。
就在这时,沐阳背脊上的《漕运志》光影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自动从他的身体里飞了出来。它在空中迅速展开,将那些药粉包裹在其中,然后像拼图一样,在空中拼凑出了一幅残缺不全的北疆舆图。
令人惊讶的是,这幅舆图上山脉的走向,竟然与上官乃大褪下的金纹完全重合!这意味着什么呢?难道说上官乃大身上的金纹,其实是一幅隐藏的北疆舆图?
就在大家都惊愕不已的时候,地脉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这声音异常凄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双菱手腕间的稻穗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突然开始疯狂生长。它们迅速蔓延开来,如同一群凶猛的毒蛇,紧紧缠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并将他们狠狠地拽向了白云观的废墟。
沐阳的胎记也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滚烫起来,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他痛苦地呻吟着,而那断犁的虚影则像是被激怒了一样,自行从地面上劈开了一道裂缝。
随着裂缝的扩大,一个青铜浇筑的育婴堂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然而,当他们看清里面的景象时,所有人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只见三百个胸口插着鱼鳞册的婴孩,正像蚕吃桑叶一样,贪婪地吞噬着地脉的灵气!
“是户部‘慈幼局’送来的弃婴……”皮痒真人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手中的桃木剑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炸开,瞬间化作了上百根细长的银针。
这些银针在空中急速飞舞,如同闪电一般,径直朝着那些弃婴射去。然而,就在针尖即将触及婴孩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原本看起来毫无生气的婴孩,突然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唤醒了一般,他们那苍白的小手猛地撕开了自己的肚皮,露出了里面正在蠕动的青铜量斗!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让人毛骨悚然。沐阳的断犁胎记在此时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金光,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跃入了那群婴孩之中。
当沐阳的手掌按在某个量斗上时,斗内突然涌出了初代稷神的记忆残片—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古老的斩龙台上,老稷神手持刑刀,正准备将龙首斩落。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一刹那,老稷神的手突然微微一偏,刀锋竟然偏转了三寸!
本该被斩落的龙首,在这一瞬间突然发生了异变。它化作了一个戴着乌国面具的祭司,反手将刑刀狠狠地刺入了老稷神的心口!
刹那间,鲜血四溅,龙血如泉涌般喷涌而出。而在这飞溅的龙血之中,半枚虎符如同流星一般,直直地烙在了婴儿的襁褓之上。
“原来我才是……”沐阳的喃喃自语还未说完,就被一阵婴孩的尖啸声打断。
只见双菱手中的阴阳木鞭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迅速生长,转眼间便开出了一朵朵绚烂的花朵。而在这些花朵之中,竟然跳出了三百枚带着鲜血的《慈幼令》!
这些法令文字如同有了灵性一般,在空中盘旋飞舞,然后如同一群饥饿的黄蜂一般,紧紧地缠绕住了那些婴孩。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文字竟然在婴孩的额头烙出了户部官员的私印!
皮痒真人突然咳出带稻种的鲜血,手中虎符残片发出悲鸣。真人撕开道袍,胸口赫然刻着《均输法》的原始律文:"快走!他们在用粮脉改写国运!"
青铜育婴堂突然翻转,众人坠入巨大的量斗内部。斗壁上刻满历代赋税变更,每个数字都在渗出青铜液。沐阳的断犁胎记突然离体,在斗底划出《平籴令》全文。法令文字刚成型,就被蠕动的税银吞噬。
双菱腕间稻穗已长成青铜树,枝头挂着戴官帽的骷髅。当她的血滴在树干时,树皮裂开处跳出二十年前失踪的清田御史,御史手中鱼鳞册正在蚕食自己的手指。
"量斗即是国库..."乌国祭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皮痒真人突然将虎符残片按进自己眼眶,淌出的血泪在空中写出《禁奢令》。法令触及斗壁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坍缩,将众人压向中央的青铜祭坛。
沐阳在窒息中抓住祭坛上的量尺,尺身突然浮现初代稷神临终场景:老者用最后力气将刑刀折断,刀尖刺入自己眉心,从颅骨里扯出三缕贪念——分别化作户部尚书、漕运总督和慈幼局丞!
"破局点在婴啼!"双菱突然割断青铜树根,树汁喷涌处现出三百母乳虚影。沐阳福至心灵,咬破手指在量尺上画出《催科律》反文。当最后一个倒写文字完成时,所有婴孩突然齐声背诵《荒政十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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