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的剑锋划过雨幕,挑起地上血红色的朱砂。朱砂在水中晕染开来,竟隐约显出一个箭头形状,直指茶棚后方的松树林。
"是有人引我们过去。"公孙策从包袱中取出火折子,火光映照出木偶脸上的诡异笑容,"这些木偶的关节都能活动…..."
包拯拾起那个未完成的木偶,指腹抚过刻痕:"是柳木,刀工与刘木匠的刨刀痕迹相似。"他突然掰开木偶头颅,里面滚出一颗黄豆大小的蜡丸,蜡丸中裹着一张字条——"寅时三刻,西郊义庄"。
松林深处传来树枝断裂声。展昭如离弦之箭冲入雨中,片刻后拎着一个湿透的布偶回来:"是调虎离山,树上绑着这个。"
布偶胸口钉着一张当票残片,墨迹已被雨水晕开,只能辨认出"乙字七号"几个字。包拯翻过布偶,背面用红线绣着"景佑四年冬"五个小字。
"是先帝的年号…..."公孙策突然压低声音,"莫非与镜冢案有关?"
三人冒雨赶到西郊义庄时,寅时的更鼓刚刚敲响。义庄大门虚掩着,门槛上留着新鲜的泥印。推门而入,七口棺材呈北斗七星状排列,每口棺盖上都刻着数字。
"是乙字七号。"展昭的剑尖抵在最末那口棺材上,"棺盖有移动过的痕迹。"
棺盖掀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棺中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七个木偶,每个都穿着不同颜色的寿衣。包拯拾起最中间的红衣木偶,发现它手中攥着半张地契——正是吕府别院的地契残片!
"拼起来看。"公孙策取出之前在棺材里发现的地契,两张残片严丝合缝,组成完整的地图。图中用朱砂标出一条暗道,终点画着一个骷髅标记。
展昭突然按住棺木:"听!"
细微的"咔嗒"声从棺材底部传来。包拯迅速推开棺木,露出下面一个隐蔽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本账册,记录着十二笔交易:
"景佑四年腊月初八,收吕相纹银千两,供柏木寿材七具…..."
"景佑五年正月十五,收周府纹银八百两,供松木匣十二个…..."
每笔记录后都附着一张当票存根,笔迹与刘木匠手中那张一模一样。
"这是…..."公孙策手指发抖,"当年贩卖公主棺木的账册!"
包拯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精巧的机关图,标注着"借寿术"三字。图纸边缘有一行小字:"以匠人头为引,以木偶为媒,可续十年阳寿"。
晨光微露时,三人循着地图找到吕府别院的暗道入口。暗道中弥漫着刺鼻的松香味道,墙壁上挂满各式工具。最深处的工作台上,摆放着十二个未完工的木偶,每个木偶的右脚都穿着红色绣鞋。
"是红鞋帮…..."展昭剑尖挑起一只绣鞋,"鞋底有血渍。"
包拯在工作台下发现一个暗箱,里面堆着十几张人皮面具。最上面那张,赫然是刘木匠的脸!
"凶手假扮刘木匠去米铺…..."公孙策突然指向墙角,"那里有东西在反光。"
那是一面铜镜,镜框上刻着"永宁"二字。包拯转动镜框,墙面突然移开,露出一间密室。密室里悬挂着七具尸体,每具都穿着寿衣,脖颈处切口整齐——正是近期失踪的七名匠人!
"借寿术需要七个匠人头颅…..."公孙策检查尸体,"但这里只有六具无头尸,第七具…..."
展昭的剑突然指向房梁:"在上面!"
梁上悬着一个樟木箱,箱角滴落着暗红液体。打开箱子,里面是刘木匠的无头尸,怀中紧抱着一个红布包裹。包裹里装着十二个拇指大小的木雕,每个都刻着公主的封号。
"真相大白了。"包拯拿起铜镜,"凶手利用当年公主棺木的账册,模仿红鞋帮作案,实则是为了…..."
"为了续命。"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暗道传来。戴着傩戏面具的摊主缓步而入,手中提着一盏绿色灯笼,"可惜包大人来得太早,还差最后一步…..."
展昭的剑光如电,挑开对方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右眼浑浊发白。
"永通当铺的老朝奉?"公孙策惊呼。
老人怪笑着扯开衣襟,胸口赫然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老朽不过是收钱办事的。真正想续命的人,正在…..."他突然口吐黑血,栽倒在地。
包拯掰开他紧握的手,掌心是半块玉珏,上面刻着"景灵"二字。
回府衙的马车上,包拯仔细检查那十二个小木雕。当摆成特定形状时,木雕底座突然弹开,每个里面都藏着一张字条。拼凑起来是一首古怪的谶语:
"七星借寿未尽时,铜镜照影现真身。若要解开连环局,还须寻得…..."
字迹在此中断。公孙策对着阳光细看:"纸背有印痕,像是从某本书上撕下来的。"
展昭突然勒住马缰:"大人,衙门方向有浓烟!"
府衙后院的书房正在燃烧,火舌吞噬着包拯平日办公的案几。衙役们拼命泼水,却见火势越烧越旺,火焰中隐约泛着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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