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东市的晨钟刚敲过第一响,包拯的马车便碾过积水未干的街面,停在净慈寺的废墟前。焦黑的梁柱间,几名衙役正拨弄着灰烬。公孙策弯腰拾起半片未燃尽的木牌,上面"丙戌"二字依稀可辨。
"大人,今日正是丙戌日。"他声音发紧,"按天干排序,下一处该是..."
"丁亥年的慈云寺。"包拯掸去官袍上的烟灰,"但黑日盟不会按常理出牌。"
展昭从残垣后转出,手中提着个水淋淋的布袋:"寺后古井里找到的。"袋中油纸包裹着本名册,封皮烫着莲花纹,内页详细记录着各州府粮仓位置,旁边朱笔标注"已办"二字。
"粮仓?"公孙策急忙翻阅,"他们在粮食里下毒?"
包拯的目光停在某页边缘的墨点上——那形状恰与玉珏纹路吻合。他取出玉珏覆上,墨点立刻连成箭头,指向城西的常平仓!
常平仓外戒备森严。包拯亮出鱼袋,守卫却面露难色:"包大人,今早韩大人下令,无枢密院手令不得入内..."
"哪个韩大人?"展昭厉声喝问。
"就……就是韩琦韩大人啊!"
三人对视一眼——韩琦明明三日前就已暴毙狱中!
仓门突然开启,十余名差役推着粮车鱼贯而出。包拯箭步上前,掀开苫布,麻袋上赫然印着"青龙"二字。他拔出匕首划破麻袋,流出的却不是米粮,而是黑乎乎的粉末!
"是硝石混硫磺!"公孙策急退数步,"他们要烧粮造乱!"
混乱中,一个差役突然扯开号衣,露出里面的西夏皮甲。展昭挥剑斩去,那人却吹响刺耳的骨哨。刹那间,常平仓四周屋顶现出数十名弓箭手,箭头发绿,显然淬了剧毒!
"退!"包拯拽着公孙策撞开侧门。箭雨钉入门板的闷响中,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常平仓起火了!
浓烟滚滚直上云霄。包拯率人救火时,在仓吏房中发现了撕碎的文书。拼凑后可见一行字:"丙戌日,火龙吞天"。落款处画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与净慈寺木牌如出一辙。
"调虎离山..."包拯突然警醒,"他们的真正目标是..."
"报!"衙役飞奔而来,"城北武库遭袭,守军全部中毒!"
武库大门洞开,满地都是昏迷的兵丁。包拯俯身检查,发现他们指甲发青,嘴角残留着杏仁味——是西域"百日醉"的症状!库内兵器完好,唯独少了三百张神臂弩。
"大人!"展昭从值房拖出个奄奄一息的文书,"他看见贼人往金水河去了!"
金水河畔的柳树下,停着艘不起眼的篷船。包拯掀开舱帘,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神臂弩,每张弩上都搭着支特制的火箭,箭头上绑着浸满猛火油的棉絮。
"看这个。"公孙策从船舱暗格中取出张绢布,上面画着皇城水系图,七个红点连成北斗形状,"他们要火烧皇宫!"
包拯的目光停在图角的小字上:"丙戌属火,七星归位"。他突然想起什么,急步走向船头——那里摆着个滴漏,沙子已将流尽!
"快回城!"
汴京上空已腾起七道烟柱,正好组成北斗形状。包拯策马冲向北门,却见城门守军正在驱散百姓:"奉枢密院令,即刻闭城!"
"荒唐!"展昭高举尚方剑,"哪来的枢密院令?"
守将面露犹豫,突然一支冷箭从城楼射下,正中他咽喉!包拯抬头望去,城垛处闪过一道黑影——那人身形瘦削,右臂摆动时不自然地僵硬,正是潼关叛将韩令德!
"追!"
城楼上的厮杀短暂而激烈。韩令德且战且退,最终被逼到角楼边缘。他狞笑着扯开衣襟,露出绑满全身的竹管:"包黑子,陪我上路吧!"
展昭的箭抢先一步穿透他咽喉。韩令德仰面栽下城楼,尸首在坠落途中爆炸,冲击波震碎了半面城墙。
烟尘中,包拯拾起韩令德掉落的令牌——正面刻着"丙戌",背面是行小字:"丁亥水漫"。公孙策倒吸凉气:"明日丁亥,他们要在水源下毒!"
暮色降临时,包拯站在开封府的水井前。水中飘着可疑的油花,取上来竟带着淡淡的莲花香。公孙策用银针试探,针尖立刻变黑:"是'千机散',遇热才发作的奇毒!"
"全城水井都要查。"包拯下令,"重点排查二十六座莲花寺周边的水源。"
深夜的签押房,包拯对着《九边兵要图》苦思。二十六座寺庙已查过八座,剩下的分布在大宋各州府。图上标记的莲花寺旁,都画着个小小的井字形符号。
"大人。"公孙策捧着《水经注》匆匆进来,"查到了!这些寺庙都建在古河道上,地下暗渠相通。"
展昭剑眉紧蹙:"他们要通过暗渠投毒?"
包拯突然拍案而起:"不是投毒,是截流!"他指向图上标记,"明日丁亥属水,他们要断汴京水源,制造恐慌!"
五更鼓响,包拯率人潜入大相国寺古井。井下果然有条暗道,通向幽深的地下河。前行百余丈,水道突然变宽,露出个巨大的地下石窟。石窟中央,十余名黑衣人正操纵水闸机关,为首者竟是本该在狱中的杜府管家杜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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