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上的展翅玄鸟栩栩如生,鸟喙处有个凹槽,恰好能嵌入苏信眼中的半片寒铁假眼。当金属与石头相触的瞬间,石门发出龙吟般的轰鸣,却只裂开寸许缝隙,露出里面翻涌的白雾。“还差雪魄剑。” 云雪裳将长剑插入凹槽下方的剑孔,剑鞘上的冰纹与苏信眼中的赤光交相辉映,石门终于缓缓开启,一股混合着铁锈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心,门内有尸蹩。” 苏信突然拉住云雪裳,从袖中撒出雄黄粉,只见无数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从门缝中跌落,沾到粉末后瞬间蜷缩,“血手门果然来过,这些尸蹩是他们豢养的探路虫,虫壳上的赤焰纹,正是用活人精血祭炼的。”
跨过石门的刹那,云雪裳忽然按住苏信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烫疤 —— 那是方才破阵时被青铜刃划伤的。她从怀中掏出半盒千年冰蚕膏,这是北疆雪山顶的奇药,盒盖刻着云家与苏家共有的双生剑纹:“先上药,里面的机关只会更凶险。” 药膏触碰到伤口的瞬间,一股清凉顺着经脉蔓延,苏信体内的赤焰内力与雪魄寒气竟产生微妙的共鸣。
石门后的通道幽深曲折,石壁上嵌着的夜明珠忽明忽暗,照出前方九道青铜门,每道门都刻着不同的玄鸟形态。苏信的机关罗盘显示,这些门对应着 “九宫八卦” 方位,中央门扉刻着 “太初” 二字,正是开国皇帝的年号。
“九宫门,分生死二门。” 苏信摸着门扉上的纹路,忽然发现中央门的玄鸟尾羽指向 “离火” 位,“父亲的密信说,灵枢洞有‘三关九难’,每关都对应着开国皇帝的一桩功绩。这第一关,怕是要考‘辨忠奸’。” 他忽然听见雾中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机关罗盘的指针再次疯狂旋转,“准备好,血手门的精英,来了。”
三道黑影如夜枭般从青铜门顶跃下,手中弯刀泛着幽蓝邪光,正是当年屠苏府的 “血手刃”。苏信左眼的寒铁残片骤然发烫,记忆中父亲倒在血泊里的场景与眼前重叠,他猛地踢翻随身携带的药囊,里面的雄黄粉混着赤焰草碎屑在半空炸开,火星溅到弯刀上发出 “滋滋” 声响,竟将淬毒兵器燃成蓝烟。
“苏信小儿,拿命来!” 为首黑衣人暴喝,刀风带起的邪祟气息,竟与云战霄的血河秘典如出一辙。苏信早有防备,旋身时甩出袖中机关弩,弩箭专射对方 “肩井穴”,这是血手门邪功的命门所在。弩箭没入肌肤的瞬间,黑衣人发出惨叫,弯刀落地时,刀柄内侧的玄鸟纹与血河秘典符文同时崩解。
云雪裳的雪魄剑此刻化作冰蓝流光,剑穗扫过第二道黑影的 “曲池穴”,剑气冻结了对方的经脉,却见其衣内竟穿着云家暗卫的软甲,甲胄内衬绣着的,正是被篡改的玄鸟纹。“是云家旁支!” 她惊觉,这些杀手竟是云战霄用血河秘典控制的云家旧部。
第三道黑影最为狡猾,借着毒雾逼近,弯刀直取苏信后心。苏信突然转身,左眼假眼寒光一闪,暗藏的袖箭 “噗” 地射穿对方手腕。黑衣人吃痛松手,苏信趁机扣住他脉门,掌心的 “牵机散” 顺着伤口渗入 —— 这毒能让人在半炷香内痛彻骨髓,却不损神志。
“说,谁派你们来的?” 苏信捏碎对方腕骨,看着他因剧痛扭曲的面容,“血手门还是云昊?” 他想起密室信笺里提到的 “开国宝藏钥匙”,声音陡然冷下来,“你们门主是不是还想知道,苏寒秋藏钥匙的地方?”
黑衣人眼中闪过惊恐,显然没想到苏信知晓这么多。他正要开口,忽觉齿间一凉,竟是咬破了藏在舌下的毒囊。苏信暗骂一声,立即点住他周身大穴,却见黑血已从七窍流出,死状与当年苏府护院如出一辙。“倒是条硬汉子。” 苏信擦了擦假眼,目光扫过三具尸体,为首者腰间令牌刻着血手门门主的赤焰纹,第二人靴底沾着云家马厩的苜蓿草,正是云昊近日常去的地方。
更漏声在远处响起,苏信将尸体拖入暗格,指尖抚过假眼内侧的寒铁纹路。血手门果然与云昊勾结,且通过某种途径得知了假眼的秘密 —— 看来库房密室的动静,早已被云战霄的眼线察觉,而他故意让陈七送命,正是要借血手门之手除去自己。
“笃笃笃 ——” 窗外传来三声极轻的叩窗声,苏信瞬间屏息。月光下,云雪裳的身影映在窗纸上,雪魄剑穗的冰纹隐隐发亮。他打开窗,见她指尖捏着片染血的赤焰纹布帛,正是方才战斗中飘落的:“西跨院传来异响,我……”
“是血手门的杀手。” 苏信打断她,将羊皮纸递过去,“他们知道我在查当年的事,也知道宝藏线索在云家。” 他看着云雪裳骤然收紧的指尖,忽然凑近低语,“你父亲修炼的血河秘典,需要活人的精血为引,而血手门的三阴逆血散,正是为了控制供血者的经脉 ——”
云雪裳猛地后退半步,雪魄剑出鞘三寸,剑气却不再针对苏信:“你是说,父亲这些年的‘青春永驻’,是靠抽取他人精血?” 她想起前日在祠堂发现的族谱,某位叔祖的离世时间与父亲开始掌权的时间重合,后颈突然泛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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