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秦川重重摔落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再也支撑不住。他单膝跪地,用唯一还能动弹的左臂死死撑住身体,才没有彻底瘫倒。右臂无力地垂着,鲜血顺着指尖不断滴落,在身下汇聚成一滩粘稠的暗红。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汗水、血水混合着尘土,在他脸上冲刷出狼狈的沟壑。他艰难地抬起头,染血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依旧倔强地看向前方。
月光惨白,冰冷地泼洒在狼藉的庭院。破碎的青石板,炸裂的木屑、凋零的紫藤花,还有那刺目的、属于他的血迹,构成了一幅惨烈的败局。
……
云楼轻轻掸了掸墨绿锦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优雅得令人发指。玉笛在他指尖一转,发出一个短促而轻佻的颤音,仿佛在为这场闹剧画上休止符。
“小姐心善。”云楼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温润的腔调,却比寒冰更冷,“不过……”他微微俯视着秦川,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他这种货色去到武当山——连暖场,都不配。”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秦川的心口,比任何物理的创伤都更痛、更屈辱!仿佛他拼尽全力的挣扎与痛苦,在对方眼中,不过是一场上不得台面的、连开场助兴都算不上的拙劣表演。
云楼说完,不再看秦川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污了自己的眼睛。他微微侧身,姿态无可挑剔,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碾压从未发生。
——
云上邪的目光终于从虚空中收回,极其短暂地扫过跪在血泊与狼藉之中的秦川。那目光依旧淡漠,如同看着一块路边的石头。
然后,她微微颔首,对云楼的示意表示回应。
紧接着……
“两广之地,我只认识秦先生一人。”云上邪总算开了金口,“初来乍到,想讨杯茶喝,不知秦先生……”
她的视线居高临下的落在秦川身上,却并无云楼那般轻蔑:“是否有空?”
……
“有!”秦川嘶哑的回应,带着癫狂的笑意:“当然有!”
他缓缓从血泊中站起,摊手向内:“请!”
云上邪见秦川仍有余力,微抿的唇角几不可察的向上扬起。
瞥见身侧之人举步向前……
“云楼长老。”她的声音亦如月光,似能洗涤灵魂。云楼连忙止步,微躬的看向自家小姐。
“在此暂候。”云上邪的命令,让云楼的温润优雅显得十分僵硬。不过那般僵硬仅仅持续了不到0.5秒,就变成了顺其自然的一声应承:
“是,小姐。”
——
然而。
那个一瘸一拐走向门厅的身影,却在这僵硬的时刻发出一声细微的,却足以让人听清的冷笑:
“嘁!”
“就这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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