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师父说,以前他们带徒弟,谁要是做坏了活计,师父就会哼这首歌哄人。" 她指尖抚过冰蚕丝弦,指甲缝里还沾着修复古籍时的金粉。七盏琉璃宫灯次第熄灭,唯有琴弦震颤时泛起的微光,在十二面水晶球里投下摇曳的幻影:老匠人用布满老茧的手擦去学徒脸上的墨渍,将开裂的宣纸轻轻卷起,"别怕,咱重新来!" 另一颗水晶球里,竹刻刀在木胚上划出歪斜的纹路,师父却突然拍手大笑,"这道歪线有意思啊,看着跟活龙似的!"
当最后一颗水晶球泛起蛛网般的裂纹,整座洞窟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连常年滴落的钟乳水声都戛然而止,唯有她拨动的最后一个音符,在空荡荡的洞窟里撞出悠长的回响。
咔嚓 —— 裂纹如毒蛇般攀上水晶球表面,冰寒的气息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冻得琴弦发出细微的嗡鸣。
祭坛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碎石如雨点般簌簌坠落。
由断笔拼凑而成的巨人破土而出,狼毫笔尖在他肩头凝成荆棘状的铠甲,残缺的竹笔杆交错成嶙峋的肋骨。
那双本该盛满悲悯的眼睛蒙着层浑浊的翳,黑紫色的光晕在瞳孔里诡异地流转。最触目惊心的是嵌在他胸口的《石壕吏》残碑,原本镌刻的 "吏呼一何怒" 竟被某种黑色物质覆盖,"怒" 字化作扭曲的 "弃",仿佛在无声控诉着什么。
"就凭你们,打赢我就能救蚀心域?做梦吧!" 巨像喉间滚过闷雷般的轰鸣,它一张嘴,洞窟顶上悬挂的漆黑锁链便剧烈震颤,密密麻麻的判决书如黑雨倾盆而下。
那些用腐血混合墨汁书写的文书在空中舒展,泛黄的纸页上爬满扭曲的文字,"这一千年,那些手艺人偷懒撂挑子、唉声叹气的时候,就是在给混沌喂饭!"
它布满裂纹的手掌狠狠挥下,地面十二具残破傀儡突然迸发幽蓝磷火。
断肢、锈刀、褪色绸带在虚空中重组,拼凑出形态各异的诡异造物 —— 持锈剑的武士头颅却长着蝶翼,绣着金线的女偶腰间缠着锁链,每具傀儡眼窝里都跳动着猩红的审判之火。"听好了 —— 要么学你们那些怂祖宗直接认栽,要么带着那点倔脾气送命!"
星痕半跪在祭坛边缘,指节因过度用力攥得发白。
滴血的刻刀在掌心划出深痕,混着星石碎片的血珠坠落在地,竟开出细小的银蓝色花。
恍惚间,时空虫洞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初代星石主人枯槁的手紧紧攥着绣针,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还有王大爷修补陶罐时,布满老茧的拇指反复摩挲裂痕的模样。那些被遗忘的画面在眼前重叠,化作一声穿透千年的叹息。
"咱们这份倔劲儿,可不是用来当逃兵的!" 他猛地扯开衣襟,胸口的星石烙印泛起刺目光芒。
当星石重重拍在祭坛凹槽的刹那,古老纹路突然流转,十二道虚影自刻刀中冲天而起 —— 铁匠的淬火锤迸发火星,裁缝的剪刀剪开虚空,纺织娘的纺车搅动气流,万千技艺的精魂在星空中凝结。
"万技共鸣?星陨剑!" 星痕大喝一声,十二道虚影轰然融合,化作贯穿穹顶的璀璨光剑,直劈向巨像眉心。
刹那间,凛冽剑气撕裂凝滞的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
墨魂杜甫胸前残破的古碑应声而裂,随着 "咔嚓" 脆响,半截碑身坠地,裹在其中的蚀心域核心终于显露真容 —— 竟是枚漆黑如墨的骰子,六面皆刻满暗红色的 "放弃" 二字,字体扭曲如荆棘,仿佛在无声地蛊惑人心。
司徒雪瞳孔骤缩,敏锐的目光捕捉到骰子第六面角落处,刻着极小的 "再试" 二字。
那字迹虽小,却苍劲有力,正是老墨匠教导学徒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她心中豁然开朗,指尖不由自主地抚过琴弦,发出一声轻叹:"原来如此!"
清亮的琴音破空而起,在空中幻化成无数莹白的光手。这些由音波凝成的小手灵巧地穿梭,稳稳接住即将落地的断笔。
司徒雪凝视着手中乐器,眼神坚定:"在匠人的道路上,谁没有失败的时候?只要还能握紧手中的工具,就还有重新开始的勇气。这,就是我们对抗混沌的最强武器!"
就在这时,雷耀突然指着祭坛方向惊呼:"大家快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祭坛裂缝中,那些曾被击碎的执念碎片正在缓缓重组。墨色雾气翻涌间,十二颗晶莹剔透的匠心结晶冉冉升起。每颗水晶上都镌刻着鼓舞人心的词句 ——"再来试错 别怕",在微光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唐小棠的火麒麟凑过去猛嗅,鼻腔喷出的热气在水晶表面凝成白雾。
它突然直立起身子,前爪搭在星痕肩头,尾巴摇得跟失控的螺旋桨似的,鳞片间迸溅出细碎火星:“火麒麟说,这玩意儿比吴伯窖藏三十年的醉仙酿还香!连当年在昆仑山偷吃的千年朱果,闻着都没这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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