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赵迟问及此行目的:“韩非情况如何?”
千人将立即指向牢房深处:“韩非就在那里。”
赵迟望去,韩非坐在地上,面无表情,不像那些投降秦帝国的大臣般哭喊求饶,似乎已放弃对生存的期望,全身弥漫着一种沉寂的气息。
“韩非,法家集大成者。”
赵迟暗自思忖。
后世称,在战国时期商鞅开创法家治国之道,自此法家兴起,各国得以变革。
而到了战国末年,唯韩非一人堪称法家集大成者,而非李思。
昔日稷下学宫论辩,韩非的风采便远超李思,令后者深感不安。
李思始终活在韩非的阴影下,因嫉妒萌生杀机。
“若此人归顺,必助我成就大业;若不肯,当除之。”
赵迟暗自权衡。
他对千夫长说道:“带他出来,我要与他说话。”
转身离开时,赵迟的目光仅锁定韩非一人,旁人皆被忽视。
“我愿为秦效力,请求释放我。”
韩非语气诚挚。
“我是廷尉,可助秦治理天下。”
韩非补充道。
听闻赵迟离去,牢中韩臣纷纷呼喊求救,却被千夫长呵止。
“肃静!若有骚动,格杀勿论!”
千夫长下令,亲卫随即持剑警戒,寒光逼人,众人瞬间闭口。
“带韩非前来见我。”
赵迟吩咐道。
两名锐士领命,至韩非囚室前打开铁门。
“赵将军召唤你。”
锐士告知。
韩非闻言略显困惑,但神情依旧平静,随锐士走出牢房。
室外,赵迟身旁留有空位。
“让他进来。”
赵迟对千夫长说道。
待众人退开,赵迟微笑示意韩非坐下。
相比往昔在狱中的颓丧,如今的韩非虽显倦容,却依旧保留几分傲气。
韩非并未多言,径直落座,目光平静而笃定。
作为秦帝国最年轻的统帅,他凭军功赢得秦王器重,现坐镇新得之地,位高权重,主将之职近乎上将。
“我在韩国略有名声,但素不识将军,不知将军召我何事?”
“今日该不会是来送我赴死吧?”
韩非从容对视赵迟。
“韩公子,果然名副其实。”
“临危不惧,世间罕见,与韩氏宗亲中那些畏缩者截然不同。”
赵迟笑言赞叹。
“将军所言或许有理,但韩某不敢苟同。”
“哦?”
赵迟笑意满面:“愿闻公子详解。”
“天地广阔,万物繁杂,世间岂能人人皆为舍身取义之辈?”
“我国为秦所并,国破家亡,哪还有完整个体留存?”
“他们求生,亦属常理。”
“若秦有朝一日陷入我等境地,将军以为秦廷群臣会有何反应?”
韩非缓缓道出。
听完韩非之言,赵迟笑了,未予反驳。
终究事实如此。
“既然覆巢之下无完卵,公子为何执意赴死?”
赵迟含笑发问。
“国灭家亡,国运安危,身为韩臣,若降秦,世间正义何存?苟活非我所愿。”
韩非淡然回应。
赴死之意似不可阻挡。
“公子如何看待当今局势?”
赵迟转移话题。
韩非浅笑答曰:“秦势强盛,他国渐显疲弱。
韩已亡,秦王雄心毕露。
灭韩之后,秦必攻山东诸国,彼等互疑争斗,孤立无援,终将逐一败亡。
不过数年,天下必将尽归秦手。”
“公子洞察时局,何不效命于秦?”
赵迟再次询问。
“我是韩臣,若弃国投敌,何以面对世人?”
韩非答道。
“秦统天下乃大势所趋,多我一人或少我一人并无区别。”
他言辞坚定。
“自周建国以来,分封已历八百年,其间烽火连天,民不聊生,因战丧生者何止百万,乃至千万!”
“更有无数人饿死荒野,田地荒芜,此数难以计数。”
“公子若认定天下仍将如此**,战乱恐延绵百年,甚至千年。
若公子心存偏见,何不为万民生计着想?”
赵迟对韩非说道。
“诸国可否视为同族?是否源自同一渊源?”
“自中原肇始,我炎黄先祖奠定宏图伟业,无论秦、韩、赵、魏、齐、楚、燕,皆为炎黄血脉,此点毋庸置疑。”
韩非答道。
赵迟语气低沉地说:“兄弟阋墙从来算不上生存之策。
纵使秦帝国一统天下,虽起初可能引发纷扰,最终也会止戈息武,此乃天意所属。”
“一旦秦室一统,必能使华夏儿女免受内斗之苦,天下苍生皆可享安宁之福。”
“这难道不是世人共同期盼,也是公子心中所愿?”
"若人人固守门户之见,相互仇视,我族何时才能永享太平?"韩迟语气平静。
韩非聪慧果敢,胸怀宏图大志。
与智者辩论,威胁毫无作用,唯有以理服人、以情感化,方能触动其内心。
毕竟。
赵迟苦心孤诣与韩非交谈,不仅为秦帝国,更为自身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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