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血光中浮现的"晋"字军旗,是用九百九十九具苗人尸骸浸染而成。邹野将阿古拉绑在背后时,腰中弯刀已被宋烔亲卫的毒矛腐蚀出锯齿状缺口。
"契丹人,不过如此。"宋烔坐在轿辇上,指尖转着枚眼珠大小的铜丸——正是阿古拉刚来时先前取得的晋军密信,"这诱饵可还香甜?"
邹野挥刀斩断袭来的链钩,发现钩刃上刻着拜火教头纹。李克用竟仿制了拜火教的军械,这是要把祸水引向契丹!
第一波箭雨袭来时,赤鳞卫的玄铁盾堪堪挡住。但箭矢爆开的毒雾里混着铁蒺藜,三个兄弟瞬间化作血水。邹野想起这手法像极了云州围城战——李克用把对付沙陀叛军的杀招用在了这里!
"坎位有生门!"他劈开具挂着苗疆银饰的尸傀,却发现傀儡腹腔塞满雷火弹。宋烔的笑声从地底传来:"李帅特意为你们改良的震天雷,滋味如何?"
整片枫林塌陷,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青铜管道。沸腾的化尸水从管口喷涌,赤鳞卫的皮甲遇水即腐。邹野撕下战袍裹住阿古拉,自己后背已近露出白骨。
昏迷的阿古拉抽搐,怀中窜出七条赤金小蛇。蛇群发狂般啃噬她的手腕——是在吸食毒血保她心脉。邹野趁机将冰魄蛊按在她伤口,蛊虫触血瞬间冻结了半边身子。
"远哥哥..."阿古拉在剧痛中呓语,"沅水河道图在...在坪山坳..."
"苗疆妖术,不过是我晋军玩剩下的。"宋烔用烧红的铁钳夹起一只死蛇冷笑道。
第三波进攻是三百沙陀死士,他们额间刻着避蛊符,手持双刃弯刀。赤鳞卫的阵法被磁石干扰,始终无法成形。
"换三才阵!"邹野嘶吼着劈开个死士的头颅,却发现对方脑中没有蛊虫——李克用竟舍得用真正的精锐来演戏!
阿古拉被颠簸震醒,模糊看见宋烔战车下的机关齿轮。她咬破舌尖画出道血符,濒死的蛇暴起,蛇身缠住磁石阵的枢纽。
"就是现在!"她将银刀插入自己左肩,剧痛激发最后潜能。赤鳞卫们突然集体割开手指,血雾中浮现出顾远改良过的"血狼阵"——这是用契丹巫术结合汉家兵法的杀招!
云州城头,顾远阴沉站立看向下方。箭矢破空时,李克用的帅帐突然燃起青焰。
"报!苗疆急讯!"探马滚落马鞍,"宋将军疑似遭遇契丹主力精锐..."
李克用捏碎茶盏大笑:"好个耶律阿保机,果然想吞独食!"他挥旗令左翼沙陀骑兵转向继续猛攻云州,随即下令苗疆雷火营可以出动。
血枫林处,邹野不知已经带手下冲杀多少轮,宋烔趁邹野分神之际,一发淬毒袖箭直取阿古拉。邹野的刀锋转向,斩落飞向阿古拉的淬毒袖箭。阿古拉此刻彻底几近油尽灯枯,用最后力气捏碎冰魄蛊,极寒瞬间冻结周身十丈。
李克用的雷火营也赶到了,雷火营的铁蹄震得血枫林簌簌落红,三百架霹雳车喷出的硫磺火球将夜空染成赤色。邹野用赤鳞刀撑起残躯,刀刃插进冻土时带起冰晶——阿古拉最后释放的冰魄蛊,正在她周身形成愈发脆弱的霜甲。
"赤鳞所属!"他嘶吼着劈开迎面而来的火矛,"护住北斗位!"
最后七名亲卫结成残缺的狼首阵,玄铁盾上的图腾在火光照耀下忽明忽暗。宋烔的玄铁战车碾过冰面,车辕上的磁石阵将赤鳞卫的兵刃吸得偏移半寸,正是这细微破绽,让三支透甲箭贯穿了邹野的左肩。
雷火营将领张铎甩出九节鞭,鞭梢铁莲花在空中炸开,数百枚淬毒钢针如暴雨倾泻。苗疆特有的腐骨瘴混入钢针,被刺中一个赤鳞卫瞬间化作血泥。
"契丹狗的精锐也不过如此!"张铎踩着具尸体大笑,"李帅要的沅水河道图,莫不是刻在这小娘子皮肉上?"
邹野暴起,断刀掷出时带起螺旋气劲。张铎急退间撞上磁石阵,整座战车失衡。邹野正要冲上与其同归于尽之时,只见阿古拉臂上那最后一条濒死的蛇却似缓缓昂首,蛇蜕如旗帜般挂在断树上。史迦的声音穿透火海:"阿灼!看北斗!"
西南巽位的地面塌陷,三千头铁背蜈蚣托着苗疆勇士破土而出。史迦银冠上的蜈蚣触须泛着幽光,她手中金杖指向雷火营的霹雳车:"焚!"
蜈蚣群喷出琥珀色毒液,触及硫磺的瞬间燃起青焰。张铎惊恐地发现,他引以为傲的霹雳车正在焚烧自己的士卒——毒焰遇血不灭,反而顺着铁甲缝隙钻入人体。
"不可能!"宋烔斩断着火的战马,"苗疆妖人怎知霹雳车的..."
"因为图纸是古日连家族创的!多年前我们就知道!"史迦甩出三枚淬毒金针,针尾拴着的正是赤鳞卫特制的雷火符,"你们沙陀匠人,可识得契丹锻纹?"
青蝎四年前埋在枫林地脉的赤硝石终于引爆,冲天火光中浮现出完整的沅水河道图。阿古拉被爆炸震醒的刹那,怀中残缺的凤凰蛊振翅,蛊虫洒落的金粉竟在火海上空凝成防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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