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痕一下子挡在了伍明月的前面,眼睛死死地盯着段清风腰间挂着的酒葫芦。嘿,这个酒葫芦可是他亲手用百年紫藤木刻出来的。
这时候,葫芦口那儿竟然缠着一圈黑线,还泛着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紫芒。
“清风啊,你身上有夺舍印呢。”叶无痕的声音低低的,很是沉重,“这是谁在你身上搞的鬼啊?”
段清风呢,就跟没听见似的,啥也不说,突然“唰”的一下就把铁剑抽出来了。
那剑气带着一股腥臭味就朝叶无痕劈过来了,这剑招可比以前凶狠多了,感觉多了三分那种不要命的劲儿。
叶无痕赶紧往旁边一侧身躲过去了,可谁知道段清风的剑势一点都没减弱,直直地就朝着伍明月的喉咙刺过去了。
“清风哥!是我呀!”伍明月吓得大声叫起来。
段清风的手稍微顿了那么一下,铁剑偏了大概半寸的样子,就擦着伍明月的耳朵刺进土里去了。
段清风的额头角上青筋都鼓起来了,喉咙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低吼声:“走……走啊!别……别信我……”
他话还没说完呢,瞳孔一下子就变成紫色的了,反手就抓住了叶无痕的手腕,着急地说:“跟我去后山的山洞!快!”
叶无痕能感觉得到,段清风的手掌心里有一阵刺痛,就好像是有什么禁制在催着他似的。
叶无痕看了伍明月一眼,咬了咬牙,点了点头说:“走。”
然后这三个人就穿过那一片迷雾,沿着山路上一直往山的深处走。
段清风的脚步是越来越快,最后,一座半掩在藤蔓里头的山洞出现在他们眼前了。那洞门上头刻着“玄阴”俩字,都已经被风化得不成样子了。从洞里飘出一股腐臭味儿,时有时无的。
叶无痕瞅着黑咕隆咚的洞口,心里头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他紧紧攥着伍明月的手,都能感觉到她手心里全是汗呢。这洞啊,肯定不是啥安全的地儿。
可段清风已经走进洞里去了,他的背影在黑暗里越来越模糊。
“进去。”段清风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那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没法反驳的压迫感。
叶无痕深吸了一口气,拽着伍明月就迈进了洞门。
刚一进洞,就听见洞外面的藤蔓突然自己就动起来了,也没风啊,就那么把洞口遮得严严实实的。
黑暗里,段清风小声嘟囔着:“他们……在等你。”
这山洞里头的腐臭味比外面更重,还混着潮湿苔藓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叶无痕一脚踩在一块碎石上,那石头被碾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洞里传开了,惊得头顶石笋上的水珠滴答滴答直往下掉。
他垂在身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腰间短刃的剑柄。这短刃可是他三百年前用寒铁打造的呢,剑柄那儿还留着伍明月当年亲手刻的缠枝纹。
“清风啊,这洞你以前来过吗?”叶无痕像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眼睛的余光却瞅着段清风那紧绷着的后脖颈子。
段清风的脚步停了一下,他腰间的酒葫芦撞了一下,发出闷闷的响声:“三……三年前路过。”“三年前?”叶无痕挑了挑眉毛,“三年前咱俩还在北漠草原追那只吞了玄冰果的火狐呢,哪有闲工夫跑到南境来啊?”
黑暗里有布料摩擦的轻微声响。
伍明月偷偷拉了拉叶无痕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难道是我记错了?清风哥老是到处乱跑……”
她话还没说完呢,洞壁忽然泛起了幽蓝的光。
数不清的刻在石缝里的符文都亮了起来,就像一条发光的蛇,沿着洞壁弯弯曲曲地游走,最后在他们三个人的前面聚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那是个穿着墨绿锦袍的中年人,脸瘦瘦的,眉尾有一道淡淡的疤,正满脸含笑地看着叶无痕呢:“无痕啊,好久不见啊。”
叶无痕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张脸他确实见过——三百年前在青阳城的茶楼里,有个给人算卦的先生,老是爱说“天机不可泄露”,后来被山贼抢了钱袋,还是他和段清风帮忙追回来的呢。
“周先生?”伍明月眼睛一下子亮了,“我听清风哥说起过你!当年你算他三十岁能娶到媳妇,可他现在……”
“明月。”叶无痕打断了她的话,眼睛紧紧盯着中年人眉尾的疤,“三百年前你被山贼砍的是左眉尾,不是右边。”中年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不过马上又拍手大笑起来,说道:“无痕啊,你可真够细心的!想当年啊,我为了躲开那些仇家,不光改了容貌,就连疤都把位置给换了呢,没想到还是被你给看穿了。”说完,他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颜色都褪了的玉佩,接着说:“这个你总该有印象吧?你在沉睡之前塞给我的,还说等你醒了,就拿这个换一壶好酒呢。”
伍明月凑上前去看,只见那玉佩上刻着“醉仙楼”三个字,而且边缘还缺了一个角。这可不就是叶无痕三百年前经常去的那家酒馆的信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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