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院士，这是由食品研究院推出的新菜，‘奇谷炖牛腩’……”
负熵研究院内的餐厅里，
餐厅的服务机器人，为秦裕热情地介绍着端上来的菜品，
不同于城市里的大多数由智能机械运行着的餐厅，
负熵研究院内大部分餐厅，在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没有什么人。
大部分研究员除了和朋友聚会，大多数时间都是直接让服务机器人将餐食送过去。
或者直接屋子里也有厨房的，直接让服务机器人在家里烹饪。
秦裕也难得来餐厅一趟。
‘奇谷’是从斯托文明手里获得的，一种植物。
据说是某个此前斯托文明遭遇过的母星级文明智慧种族的主食，
人联中，食品研究院拿去折腾了下，做出了几道新菜，此刻摆在秦裕面前的，就是其中一种。
秦裕尝了一口，奇谷看起来像是某种根茎类植物，
口感对于人类的习惯来说，实在是很怪。
吃起来像肉，很筋道，有点略微的苦味，还有种难以描述的辛辣香味。
据说食品研究院推出之后，还挺受人欢迎。
吃完了这碟菜过后，秦裕就重新停下了筷子。
“秦院士，您还需要其他菜品吗？”
秦裕摇了摇头，让服务机器人将碗碟收了下去。
对他来说，也谈不上，吃饱或者不吃饱，
他能够从享受美食中获得满足感，但作为绝对永生者，其实他也不需要进食。
服务机器人离开过后，
秦裕坐在原位，又再停顿了一阵。
餐厅前方，以全息投影的方式，正播报着关于‘文明级基础实验装置建造进程’的新闻，
这是人类文明目前这个时代，最大的超级工程，自然也是许多人们最关心的事情。
秦裕也稍微看了一眼，不过心思并没有在新闻本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活得太久，而人类文明发展太快，
偶尔，回望着四周，人类文明社会内的种种景象，
他总会有些，‘生在异乡’的感觉，
哪怕人类文明内的许多变化，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亲手缔造的。
……
人联纪元80年。
人类文明中，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生产力，都被抽调到了文明级基础实验装置的建造上，
对于此刻人联中生活着的大部分人们的日常生活的确是没有什么具体影响，
但宏观上，对于人类文明整体却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一年，人类文明总人口数量228亿。
为应对宏观变化，人联按照计划，将人类文明每年三亿人口增长，暂时下调到了1.5亿。
负熵研究院内，从011研究所，到物理所，能动所等研究所能够动用的研究资源都一定程度上下降，
此前人类文明与斯托文明合作推进的‘重核聚变研究项目’的资源倾斜，都也受到了一定程度影响。
这其实是必然的，
对于人类文明是这样，对于斯托文明也是这样。
双方文明自身原本的生产力，大头都是用在了科研领域，本身社会运转是花不了那么多生产力的。
此刻从整体生产力中挪了百分之五十到这个超级工程上，此前占生产力大头的领域，必然受到一定影响。
不然怎么说，这是双方文明的一次豪赌呢，
既然是一场豪赌，必然是有风险的。
在斯托文明内，这个问题还要更极端一些。
斯托文明除了挤压了其他领域的研究资源之外，还同时挤压了原本斯托文明社会中，中层的预期寿命，
就像是人类文明调整新增人口一样，将中层的预期寿命下调到了三百岁。
双方文明合作的这个超级工程，
看起来双方文明一起，花费三十多年完成，斯托文明自己的话，似乎六十多年也能够完成。
但实际上，账不是这么算的，靠斯托文明自己，实际上未必能够支撑超级工程的建造完成，
在双方文明现在这种状态下，或许能够三十多年完成建造，
但各自分开，缺乏一些压力和动力的情况下，单个文明六七十年是必然无法完成的，最终完成时间的增长一定是非线性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需要考虑失败的问题。
成功了，大家苦一苦，熬一熬，大概还是能够接受的，
苦一苦，熬一熬还失败了，才是最大的风险。
斯托文明上一次失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大概率失败之后缓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哪怕是对于斯托文明有神圣决策者都是这样。
双方文明其实都知道这一点。
……
人联纪元82年。
在这两年，秦裕更多的，也是进行着理论层面的研究和思考。
对于秦裕来说，
已经较为确定，‘文明级环形基础实验装置’，大概就是他‘这一世’最后进行的一项大型研究了。
等待文明级环形基础实验装置完成建造，他这一世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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