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重新握住南宫烬的手。
这次她没有犹豫,指尖凝聚起淡金色的火焰——那是烬火最温和的形态。
火焰刚触到南宫烬的伤口,他忽然发出一声痛呼,紫色血丝竟顺着火焰反噬过来,在她手背烙下一道红痕。
"反噬提前了?"楚昭的声音里有她从未听过的慌乱。
他抓住她的手,却见那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只留下淡淡印记。
沈烬摇头。
她望着掌心跃动的火焰,忽然笑了:"或许...这就是命。"
夜更深了。
白璃替南宫烬换完药退下时,看见沈烬靠在床头,握着那本《毒经》打盹。
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照见她手背上那道淡红的痕迹——像朵即将绽放的花。
而在院外的青瓦上,神秘剑客的青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窗内的灯火,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封皮上用朱砂写着"血藤"二字。
他屈指一弹,密函便轻飘飘落在沈烬的案头,随后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夜色里。
烛火突然剧烈晃动。
沈烬惊醒时,正看见案头多了封未拆的密函。
她伸手去拿,指尖触到封皮的瞬间,听见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剑鸣——像某种预兆,又像某种警告。
沈烬的指尖刚触到密函封皮,那层薄如蝉翼的纸便自动裂开。
泛黄的信笺上墨迹未干,"影蛇"二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瞳孔骤缩。
"毒门不过是影蛇豢养的狗。"她轻声念出信末那句,指节捏得发白。
烛火在信笺上投下摇晃的阴影,将"南宫烬是他们安插的种子"几个字反复拉扯,像要把她的心撕成碎片。
十岁那年他背她跑过三条街的温度还在掌心,十五岁替她挡刀时溅在脸上的血珠还未干,怎么就成了...
"阿烬。"楚昭的手覆上她发颤的手背。
他的体温透过锦缎传来,带着安抚的力量,"先看是否属实。"
沈烬深吸一口气,将信笺按在胸口。
她转向床榻,南宫烬的额头仍烧得通红,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阴影。
她咬了咬唇,指尖再度凝聚起淡金色的火焰——这次比昨夜更盛三分。
火焰触到南宫烬伤口的瞬间,异变陡生。
原本顺着伤口游走的紫丝突然暴起,像活过来的毒蛇般缠上她的手腕。
淡金火焰刹那间转为赤红,灼人的热度顺着血脉往上窜,她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破碎的痛呼。
"放手!"楚昭猛扑过来要拽她,却见那赤红火舌突然缠上他的指尖。
两人相触的皮肤腾起青烟,他倒抽冷气,却更用力地扣住她手腕:"沈烬,停下!"
"不行..."沈烬的额角沁出冷汗,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
她能清晰感觉到,那缕紫丝正顺着火焰往她心脉钻,每一寸都像在啃噬骨头。
可更让她心惊的是,烬火竟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在掌心凝成旋转的火团,"反噬...比上次快了一倍..."
"阿烬别怕。"
模糊的呓语突然撞进耳膜。
沈烬浑身一震,抬眼正看见南宫烬睫毛轻颤。
他的唇瓣干裂起皮,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别碰我的血...他们会听见..."
话音未落,他又重重跌回昏迷。
沈烬的火焰"啪"地熄灭,整个人瘫软在楚昭怀里。
她望着南宫烬泛青的唇,刚才那句梦话像根刺,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们"是谁?
他何时知道这些?
"白姑娘!"楚昭扶住她后腰,转头看向正手忙脚乱翻找金疮药的白璃,"《毒经》夹层里是不是有东西?"
白璃的手顿在半空中。
她这才注意到,方才替南宫烬整理遗物时,《毒经》封皮与内页间隐约露出半寸泛黄的纸角。
她屏住呼吸,用指甲轻轻挑开夹层——一张染着暗褐色痕迹的地图"刷"地展开。
"西岭...废弃毒窟?"白璃指尖抚过地图上用朱砂点的标记,"这痕迹...像是血。"
楚昭接过地图,烛火映得他眼底寒芒毕露。
他的拇指摩挲着标记边缘,那里有行极小的蝇头小字:"影蛇初巢,千蛊归宗"。"二十年前毒王叛逃,原来带着影蛇余孽躲去了西岭。"他将地图折起时,指节捏得发白,"他们培养毒术幻术高手,专司颠覆政权...沈相灭门、我母妃暴毙、白姑娘一族被屠..."他抬眼看向沈烬,目光如刀,"原来都是这影蛇在背后抽丝。"
沈烬接过地图。
纸页上的血痕还带着些微腥气,贴在掌心像块烧红的炭。
她望着床榻上的南宫烬,他腕间那道与她同款的红绳还在,是小时候她用断了的头绳编的。
可他那句"他们会听见",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阿昭。"她突然握住楚昭的手,"三日后,我要去西岭。"
楚昭的瞳孔微缩。
他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暗卫特有的鸟鸣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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