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自己”,或许还没出现。
而此刻,葬神窟最深处的祭坛上,瀚池真人正站在九婴的头颅前,手里托着一枚晶莹的玉片,上面映着李长久的身影。他低声笑着,声音里带着疯狂:
“帝俊,羿,李长久……不管你是谁,今天,都得成为我突破五道境的养料啊……”
祭坛下,无数白骨正在蠕动,渐渐拼凑出一道又一道身影,每一道,都长着和李长久相同的脸。
白骨拼凑的身影们齐齐抬头,空洞的眼眶里燃起幽蓝鬼火,竟同时拔出了与李长久一模一样的青铜剑。这些“李长久”动作整齐划一,剑招却混杂着不可观的术法、谕剑天宗的剑道,甚至还有万妖城的妖术,显然是瀚池真人用无数强者的残魂与李长久的气息糅合而成的怪物。
“看来老东西准备得挺充分。”李长久将赵襄儿护在身后,对陆嫁嫁和宁小龄递了个眼色,“小龄,用轮回权柄锁他们的魂魄流动;嫁嫁,你我左右夹击,先破掉他们的阵型!”
宁小龄点头,雪狐灵体化作漫天银辉洒落,那些白骨身影的动作果然迟滞了一瞬——轮回之力最能克制这种拼凑的残魂。陆嫁嫁抓住机会,先天剑体白光暴涨,一剑划出 (月牙)状的剑气,瞬间斩碎了前排三个“李长久”的头颅。
可断裂的脖颈处立刻涌出更多白骨,重新拼凑出脑袋,甚至连表情都模仿着李长久的讥诮:“七师弟,你以为这点手段有用?”其中一个“李长久”突然使出不可观的缚灵术,灰绳如蛇般缠向李长久手腕,“师尊说了,你的软肋,从来都是心软啊。”
李长久心头剧震。这声音、这术法,分明是前世二师兄的招式!他下意识想侧身避开,却瞥见身后赵襄儿正被两个“李长久”围攻,九羽虽能抵挡,却已露出破绽。
“滚!”李长久猛地咬破舌尖,三足金乌的灵火顺着血脉烧遍全身,青铜剑上突然腾起三尺烈焰,硬生生将缚灵术烧为灰烬。他反手一剑刺穿那具白骨躯体,却在剑刃拔出时,看见白骨胸腔里嵌着半块玉佩——与他从葬神窟捡到的那半块,正好能拼合。
“原来如此。”李长久瞬间明白,“这些东西,是用你我前世的残魂和信物炼化的!”他想起叶婵宫说过,太初六神为了稳固牢笼,曾收集过所有转世者的信物,用作“锚点”。
瀚池真人的笑声从祭坛顶端传来:“不错!这些可是我从葬神窟底挖出来的好东西——帝俊的指骨,羿的弓弦,还有你李长久……七岁时掉的乳牙!”他抬手一扬,祭坛中央的九婴头颅突然睁开眼睛,九道血色光柱射向那些白骨身影,“尝尝吧,被自己的过去吞噬的滋味!”
那些“李长久”被光柱射中后,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剑招里竟带上了李长久从未学过的神通——有帝俊的太阳真火,有羿的射日箭意,甚至还有一道身影使出了紫天道门的禁术“焚天诀”。
赵襄儿的九羽突然剧烈震颤,她脸色发白:“不好!它们在吸收太明和纯阳的权柄!再这样下去,会被它们反噬的!”
就在这时,一道红衣身影突然从白骨堆里冲出,挥剑斩向祭坛顶端的瀚池真人。那剑招绚烂如锦绣画卷,剑气中竟还带着神画楼的墨香——是姬玄!
“三师兄?”李长久又惊又喜。
姬玄头也不回,红衣在白骨堆中翻飞如蝶:“大师姐怕你这小疯子捅出更大的篓子,让我来看看。”他剑尖一点,一幅山水画卷突然展开,将半数白骨身影卷入画中,“这些残魂执念太深,得用‘玄泽’的权柄镇一镇!”
李长久眼睛一亮。玄泽是太初六神之一,权柄为“封印”,正好克制这些借执念重生的怪物。他立刻对宁小龄喊道:“小龄,配合三师兄!用轮回之力引它们入画!”
宁小龄的雪狐灵体与姬玄的画卷相呼应,银辉与墨色交织成网,那些白骨身影果然如坠迷阵,动作渐渐迟缓。陆嫁嫁趁机剑走偏锋,一剑斩断了连接白骨与九婴头颅的血色光柱。
瀚池真人见状怒吼:“一群废物!”他突然撕开自己的道袍,露出胸口与修蛇融合的鳞片,“既然你们找死,那就一起陪葬!”
祭坛开始剧烈震动,九婴的头颅缓缓升空,九张嘴同时张开,露出足以吞噬山河的獠牙。而那些还未被制服的白骨身影,突然齐齐转向李长久,空洞的眼眶里第一次有了“情绪”——那是与李长久一模一样的、对这个世界的留恋与决绝。
其中一个“李长久”突然扔掉青铜剑,朝着李长久伸出手,掌心躺着最后半块玉佩。
李长久瞳孔骤缩。那是他前世被师尊斩杀时,握在手里的最后一件东西。
“看来……得做个了断了。”李长久握紧青铜剑,看向陆嫁嫁、赵襄儿和宁小龄,“你们掩护我,我去会会‘自己’。”
这一次,他要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那些被遗忘的、不甘的、却始终属于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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