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苍国师,拓跋弘。”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在凤清歌耳边炸响!慈宁宫,礼佛,秘密接见敌国国师?这已不仅仅是后宫倾轧,而是赤裸裸的通敌叛国!云华岚的野心,竟已疯狂至此?!
凤清歌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面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震惊与凝重:“娘娘,此事……非同小可!消息来源是否可靠?拓跋弘是如何潜入京城的?又为何要见太后?”
沈明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眼中充满了忧虑与愤怒:“消息来自椒房殿一个埋藏极深的暗线,那宫女……便是前日‘急症’被送出宫的那个。她用命换来了这条消息。至于拓跋弘如何潜入……本宫也百思不得其解。京城防卫森严,九门提督又是陛下亲信……除非……” 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有内应!且是位高权重、足以瞒天过海的内应!”
位高权重……凤清歌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名字:二皇子君墨珩?五皇子君煜城?或者是……那位看似平庸却执掌部分京畿卫戍的某位宗室亲王?
“太后接见拓跋弘,所图为何?” 凤清歌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沈明澜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挥退了左右,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她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具体密谈内容不得而知。但暗线拼死传出两个词:‘烽烟’、‘凤印’!”
烽烟!凤印!
凤清歌瞳孔骤缩!烽烟指向即将爆发的北境大战!而凤印……那是皇后执掌后宫、象征母仪天下的宝印!云华岚见敌国国师,竟与皇后凤印有关?她想做什么?在战争爆发、国朝动荡之际,以凤印为筹码,与敌国交易?还是……想借敌国之手,彻底废掉沈明澜?
“她……她竟敢……” 沈明澜气得浑身发抖,保养得宜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为了扳倒本宫,为了她那见不得人的野心,竟不惜引狼入室,通敌叛国!她难道忘了,她也是大雍的太后?!这江山,也有她儿子的一份!”
愤怒过后,是无尽的悲凉和深深的无力感。面对一个掌握着部分朝堂力量、又如此疯狂不计后果的太后,即便是皇后,也感到步步惊心。
“娘娘息怒。” 凤清歌的声音沉静如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愤怒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查清拓跋弘的踪迹和目的,以及……保护凤印。”
沈明澜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绪,看向凤清歌的目光充满了复杂:“清歌,本宫知你聪慧过人,更知你与九殿下……关系匪浅。” 她点到即止,却意味深长,“本宫告诉你这些,一是因为此事关乎国本,你既为郡主,有知晓之权;二是因为……本宫需要助力。在这深宫之中,本宫能完全信任的人,太少了。”
她这是在明确地寻求结盟!以皇后之尊,向一个初封的郡主寻求结盟!可见其处境之艰难,对太后忌惮之深!
凤清歌心思电转。与皇后结盟,利大于弊。皇后代表着后宫正统,拥有椒房殿的力量,更是对抗太后的天然屏障。但这也意味着,她将更深地卷入后宫这滩浑水。
“娘娘言重了。” 凤清歌起身,郑重一礼,“臣女身为大雍子民,更是御封郡主,护国本、安宫闱,责无旁贷。娘娘但有差遣,清歌必尽力而为。至于凤印……” 她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或许,可效法‘移花接木’之计?”
“移花接木?” 沈明澜一怔。
“正是。” 凤清歌低声道,“请娘娘秘密寻一能工巧匠,仿制一枚足以乱真的凤印。真印……则需藏匿于一个绝对安全、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地方。此计虽险,但可保万全。” 她想到了君临渊给她的联络点“漱玉斋”,那里或许有顶尖的伪造高手。
沈明澜眼中光芒闪动,显然在权衡利弊。最终,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此事本宫会秘密安排。至于真印藏匿之处……” 她看向凤清歌,“清歌,你可有建议?”
凤清歌沉吟片刻,脑中闪过一个地方:“臣女以为,最危险的地方,或许最安全。比如……陛下日常批阅奏折的紫宸殿偏殿?或者……慈宁宫小佛堂供奉的某尊佛像内?” 这两个地方,一个是皇帝眼皮底下,一个是太后自己眼皮底下,思维盲区!
沈明澜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眼中爆发出异彩:“好!好一个‘最危险之地’!此事本宫自有计较!” 她对凤清歌的机智和胆魄再次刮目相看。
“此外,” 凤清歌继续道,“拓跋弘此人,行踪诡秘,擅用毒蛊,尤好以香料为媒介。他若在京城落脚,其藏身之处必有特殊香料痕迹。臣女在宫外,或可从此处着手探查。” 她想到了自己敏锐的嗅觉和对药理的精通。
“好!此事也拜托你了!务必小心!” 沈明澜郑重嘱托。
两人又密议片刻,凤清歌才告退离开凤仪宫。走出宫门,被深秋的冷风一吹,她才发觉后背竟已渗出一层冷汗。太后、敌国国师、皇后凤印……这潭水,比她想象的更深更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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