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发觉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藏在阴影里的装备，心中庆幸。足够谨慎，才能活得够久。他倒不介意杀几个人，但每一次动手，都意味着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等那群拾荒者渐渐远去，林牧的目光却锁定了最后一个背影。
那是个女人，瘦得像根竹竿，走路一瘸一拐，身上那件看不出原色的破烂衣服紧紧贴着骨架，勾勒出一种病态的曲线。她头发干枯、打结，像一蓬乱草，脸上满是污垢，但借着夜视仪的微光，林牧依稀能辨认出那姣好的脸部轮廓。
她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跌跌撞撞地朝着刚刚分食完面包的几个男人走去，用沙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哀求着：“求求你们……一口水……就一口……”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是刚才杀死同伴的那个，他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女人。他晃了晃手里一个脏兮兮的塑料瓶，里面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水。
女人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渴望的光芒，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稻草，她伸出手，想要去够那个瓶子。
男人却猛地把手一缩，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倒在地。女人发出短促的惊呼，瘦弱的身体根本无力反抗。周围的男人发出麻木而残忍的哄笑。
“想要水？可以啊。”男人狞笑着，另一只手粗暴地撕开了她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
女人的哀求变成了惊恐的尖叫，她在滚烫的地面上挣扎，指甲划拉着肮脏的沙土。但很快，所有的声音都被压抑的呜咽和男人野兽般的粗喘所取代。她的四肢无力地摊开，身体随着那暴力的动作起伏，像一条被扔上岸濒死的鱼。
片刻之后，男人满足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裤子，随手将空了一半的水瓶扔在她身边。瓶子倒下，珍贵的水流了出来，在滚烫的地面上“滋”的一声化为白气，瞬间蒸发干净。
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过了许久，她才用手臂支撑着，缓缓坐了起来。她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片湿润过又瞬间干涸的地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泪水，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她机械地拉了拉身上破碎的布片，遮住暴露的身体，然后，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慢慢地、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黑暗的废墟深处。
这个女人的姿态，让她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身影——王晴！那个前世用甜言蜜语和楚楚可怜的模样骗自己开门的白莲花！
那张虚伪的脸，和眼前这个女人卑微求生的惨状重叠在一起，林牧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冰冷，嘴角甚至扯出了一丝扭曲的笑意。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满是快意：“报应啊……如果真是你，活成这副鬼样子，也他妈算是活该。”
前世的仇恨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脏，他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病态的、复仇的快感在胸腔里涌动。
不管那人到底是不是王晴，这些人的死活，都跟他林牧没有一毛钱关系。
他本打算将这处厂房地下室作为长久的据点，但想到外面愈发增多的拾荒者迟早会发现他的踪迹，于是小心翼翼地跑到墙角，将夜视仪和匕首收回了虚空空间。
紧接着，他拿起一小瓶水和一块肉干，塞进最顺手的衣袋，最后又将衣袋的翻盖拉下，遮掩住所有。
做好这一切，他整理了下衣物，快步靠近地下室的出口，透过墙缝最后扫了一眼外面的废墟，那些在绝望中挣扎的身影被热风吹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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