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山门前,一个身着褐色短打的家丁正擦着汗,仰头望着陡峭的石阶。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抬着一顶空轿子。
"道长,道长在吗?"家丁气喘吁吁地拍打观门,声音在山间回荡。
观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张岭军那张清秀的面庞。他手持拂尘,一身青色道袍纤尘不染,眉头微蹙:"福生无量天尊,这位施主有何贵干?"
家丁连忙作揖:"道长,小的是刘府的下人。我家老夫人昨夜仙逝,老爷特命小的来请白云观的道长去做七天法事,超度亡灵。"
张岭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刘府是山下大户,出手向来阔绰。他微微颔首:"原来如此。贫道这就收拾法器,随你下山。"
家丁面露喜色:"多谢道长!轿子已备好,请道长..."
"不必。"张岭军摆手打断,"修道之人,当以步行为本。你们前面带路便是。"
转身回观时,张岭军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他精心收拾了各种法器,特别将那面万魂幡藏于袖中暗袋——虽说超度法事用不上这等邪物,但带在身边总能安心些。
下山路上,家丁絮絮叨叨说着老夫人生前如何信道向善,老爷如何孝顺。张岭军只是偶尔应和,大部分时间都在暗自盘算这次法事能有多少进账。
刘府大门前,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地矗立着,朱漆大门上铜钉锃亮。张岭军整了整道袍,手持拂尘,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门房见他到来,连忙躬身引路。
"道长可算来了,老爷等得着急呢。"门房是个五十来岁的精瘦老头,眼角堆满皱纹,走路时微微驼背。
穿过三重院落,张岭军被带到正堂。刘员外是个六十出头的老者,体态微胖,圆脸上蓄着花白胡须,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他身穿靛蓝色绸缎长衫,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白玉佩。
"青云观的道长?"刘员外起身相迎,声音沙哑,"家母昨夜仙逝,想请道长做七天法事,超度往生。"
张岭军打了个稽首:"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必当尽心竭力,助老夫人早登极乐。"
刘员外点点头,招手唤来管家:"带道长去看看灵堂,有什么需要尽管准备。"
管家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白无须,眼睛小而精明。他领着张岭军穿过回廊,低声道:"道长,老夫人是喜丧,九十有三,走得很安详。老爷孝顺,想办得风光些。"
灵堂设在西跨院,正中停放着一口上等楠木棺材,四周白幡低垂。老夫人遗体已经装殓,面容安详,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握着一串佛珠。几个丫鬟婆子跪在两侧,低声啜泣。
张岭军仔细查看了场地,吩咐道:"需设坛三处,正堂供三清,左厢供地藏菩萨,右厢设引魂幡。每日辰时起经,酉时歇。"
管家连连称是,立刻派人去准备。张岭军则取出法器,开始布置法坛。他手法娴熟,画符念咒一丝不苟,看得周围仆役啧啧称奇。
"这位道长年纪轻轻,本事倒不小。"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小声对同伴说。
张岭军耳力过人,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他特意在几个关键位置暗中布下小型聚灵阵,既能增强法事效果,又能偷偷吸收一丝游离的灵气,一举两得。
当晚,刘府设宴款待张岭军。席间除了刘员外,还有几位本地乡绅作陪。
"张道长年纪轻轻就深得青云子真传,真是后生可畏啊。"说话的是赵举人,五十来岁,瘦高个,留着山羊胡,眼睛炯炯有神。
张岭军谦虚道:"赵老爷过奖了。贫道不过是按师父所教行事,哪敢称什么真传。"
"道长客气了。"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插话,他是本地米行老板钱掌柜,"我听说青云观的道法高深,尤其是驱邪捉鬼的本事,方圆百里无人能及。"
张岭军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钱掌柜说笑了。我白云观小门小派,不过是诵经祈福,哪会什么驱邪捉鬼。"
刘员外叹了口气:"家母生前最信这些。道长若能让她老人家走得安稳,刘某必有重谢。"
接下来的六天,张岭军每日按时做法事,诵念《度人经》《太上洞玄灵宝救苦妙经》,声音清朗悦耳,听得刘府上下无不赞叹。闲暇时,他则在房中修炼清心诀,巩固炼气三层的境界。
第三天夜里,张岭军正在打坐,忽听窗外有轻微响动。他不动声色,假装入睡,实则手握万魂幡戒备。
一个纤细的身影翻窗而入,竟是个十七八岁的丫鬟,生得杏眼桃腮,颇有几分姿色。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竟开始解自己衣带。
"姑娘这是何意?"张岭军突然开口,吓得丫鬟差点叫出声来。
"道、道长恕罪..."丫鬟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是...是钱掌柜让奴婢来的...说若不能伺候好道长,就要把奴婢卖到窑子里去..."
张岭军眯起眼睛。那钱掌柜看着粗鄙,倒是个有心机的,想用美人计拉拢他。他正想严词拒绝,忽然心念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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