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舟的震颤来得毫无征兆。
李小凡踩碎第八命影残骸的瞬间，舱顶碎石突然如暴雨倾盆。
他瞳孔微缩，便见银蓝色光纹从星核裂缝中渗出，沿着舱壁蜿蜒游走，像活过来的灵蛇，眨眼间爬满整艘残舟。
"数据之心！"他低喝一声。
怀中玉匣骤震，半透明的数据流从匣中涌出，在半空凝成血色警告：【警告！
舟体核心"鸿蒙井"能量指数+1200%！
空间折叠层检测到未知扩张——】
话音未落，舱内忽然响起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苏婉踉跄后退半步，指尖掐着的双生果实泛起幽绿微光："井中混沌气在提纯！"她仰头看向星核方向，眼尾泛红，"阿无忧你看，那些蓝光纹里裹着金芒，是鸿蒙精气！
比我用果实转化的效率高了十倍不止！"
"空间在撑大。"凤舞的声音从舱门方向传来。
她发间金蝶振翅，身后跟着三个浑身符文的阵法师，"原本百丈的内舱，现在......"她抬手虚划，指尖触到无形屏障又弹回，"至少千丈了。"其中一个阵法师突然跪坐在地，掌心渗出鲜血："大人！
新......新空间里有座殿宇！
没有任何古籍记载过的结构！"
"源枢殿。"云中鹤不知何时站到了李小凡身侧。
他白衣沾着星尘，玉牌碎片还挂在腰间，"你焚了影渊，倒把这老古董的认主程序激出来了。"他望着漫延的光纹，喉结动了动，"当年开天前，鸿蒙舟载着三千造化神工游历混沌，每到一处便以鸿蒙井炼精化气，哺育世界。
后来它被打残......"他突然住口，指节抵着唇低笑，"现在看来，它在等能烧穿影渊的主。"
李小凡的指尖抵在星核上。
星辰珠的热度透过掌心传来，他能清晰感知到舟体每一寸纹路的脉动，像在回应他的心跳。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现在"又涌上来：赵老递参汤时颤抖的手腕，林浩趟毒沼时盔甲上的血痂，苏婉推演功法时沾着墨汁的指尖。
"源枢殿。"他重复这个名字，眼底星焰腾起，"里面有什么？"
"去看。"云中鹤退后半步，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但先安排好后手——这船现在像刚醒的幼兽，护主得很。"
"赵伯。"李小凡转身看向立在舱门口的老者。
赵老的青衫还沾着刚才影契文爆炸的焦痕，听见召唤便直起佝偻的背，目光沉稳如旧。
"老仆在。"
"外舱交给你。"李小凡指腹摩挲星辰珠，"若有异动，直接启动火愿网封舱。"
赵老点头，从袖中摸出枚青铜铃铛晃了晃。
舱外立刻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二十个家族死士从阴影中现身，甲胄在蓝光下泛着冷光。
"林浩，杨将军。"
"末将在！"林浩的长枪重重砸在地上，枪尖火星四溅。
杨将军则按胸抱拳，战魂在身后凝成半透明的虎形："我以血誓护舟！"
李小凡扫过两人，忽然笑了："这次不是打仗，是探宝。"他抬手召出星环，第七环的劫愿锁魂泛起暗红，"跟紧。"
通道是在舱壁光纹最盛处裂开的。
青黑色石缝像被利刃划开，露出里面流转着银芒的甬道。
林浩刚要抬脚踏入，三道漆黑锁链突然从虚空窜出，缠向他的脖颈——锁链表面布满倒刺，每根倒刺都渗着混沌毒气。
"退！"李小凡拽住林浩后领向后一扯。
锁链擦着林浩喉结划过，在舱壁上留下焦黑痕迹。
他眯眼盯着锁链，发现链身刻着与鸿蒙舟光纹同出一源的符文。
"是舟的防御。"苏婉突然出声。
她的双生果实悬浮在掌心，其中一枚正在渗出绿雾，"果实感应到......它在认主测试。"
李小凡指尖轻叩星辰珠。
星珠突然迸发万丈星光，在他掌心凝成星焰愿火。
他抬手将那缕愿火按在最近的光纹上——光纹瞬间亮起，像被点燃的灯芯，沿着锁链纹路逆流而上。
锁链猛地一颤，倒刺全部缩进链身。
下一刻，它们化作万千光点，没入李小凡眉心。
"走。"他率先踏入通道。
甬道内的温度比舱内低了十度。
两侧墙壁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却照不亮一丈外的地方。
林浩的长枪泛起青光，杨将军的战魂虎则低低吼着，替众人探路。
走了约莫半柱香，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青铜门。
门高十丈，门楣上刻着"源枢殿"三个古字，门缝里渗出的鸿蒙精气几乎凝成实质。
李小凡伸手按在门上。
门纹突然亮起与他星环同色的光，"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殿内景象涌入眼帘的瞬间，所有人呼吸一滞。
入目是无穷尽的鸿蒙金晶，每块金晶都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带。
而在最中央，一座由金晶堆叠而成的高台若隐若现，台顶似乎立着什么——但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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