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会议室的白板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和笔迹样本。
赵风心站在白板前,指尖划过沈秋月的家书、木箱里的日记,还有那些匿名信件。
“你们看这里。”
她指着日记里的木字,最后一笔带着自然的弯钩,笔锋里藏着股难以察觉的韧劲。
“这是沈秋月的原生笔迹,她母亲说过,秋月小时候练字总爱把竖钩写得像片树叶,是她独有的习惯。”
再指向匿名信封上的字迹,同一个木字,竖钩处却显得生硬,像是刻意顿了一下才落笔。
“模仿得很像,但少了那种下意识的流畅。”
赵风心拿出放大镜。
“更重要的是,寄件人写星字时,习惯先写上面的日,而沈秋月的手稿里,永远是先写下面的生,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书写逻辑,改不了。”
姜玉华看着两份笔迹样本,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所以寄件人不是沈秋月,却熟悉她的一切,包括书写习惯。会是谁?”
“亲近的人。”
赵风心调出沈秋月的社会关系网,红笔圈出一个名字。
“沈涛,她的表哥,当年在作坊帮工,火灾后接手了沈家家产,也是少数见过沈秋月手稿的人。”
此时,凌安的实验室里有了新发现。
陆明远遇害现场的镇静剂瓶上,除了沈秋月的指纹,还有一枚男性指纹,边缘带着长期搬运货物留下的茧子痕迹。
“数据库里有匹配项。”
凌安放大指纹图像。
“沈涛,三年前因涉嫌盗窃被采集过指纹,当时他偷的是……沈记木坊的一批雕刻工具。”
姜玉华立刻让人核查沈涛的行踪,发现他三年来一直经营着一家私人仓库,地址就在松雾山脚下,距离发现木箱的废弃木屋不到三公里。
更可疑的是,周馆长遇害当晚,仓库的监控拍到沈涛开车去过美术馆附近。
“他有动机,有条件,还有模仿笔迹的可能。”
姜玉华抓起外套。
“去仓库。”
顾修安坐在实验室的角落,手里捏着一张沈记木坊的老照片。
照片里,沈秋月站在作坊门口,旁边的沈涛正低头给一块积木刻纹,手法和沈秋月几乎一模一样。
他突然想起沈秋月当年的话:
“表哥最会学我的手艺,小时候我刻坏的样板,都是他偷偷补好的。”
那时只当是兄妹间的玩笑,现在想来,沈涛不仅能模仿她的雕刻,或许连笔迹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替沈秋月复仇,还是另有图谋?
傍晚时分,搜查沈涛仓库的警员传来消息:
仓库的货柜里发现了大量星纹积木的半成品,还有一台老旧的打印机,油墨成分与匿名信封上的完全一致。
“找到沈涛。”
姜玉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而此时的沈涛,正坐在仓库的地下室里,看着墙上沈秋月的照片,手里摩挲着一块刻了一半的星纹积木。
照片上的沈秋月笑得灿烂,他却眼神阴鸷,指尖的木屑簌簌落下,像在埋葬某个不能说的秘密。
门外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沈涛突然笑了,把积木塞进怀里,转身走进黑暗的储藏室。
那里,一个盖着白布的铁笼里,似乎有微弱的呼吸声传来。
松雾山脚下的私人仓库笼罩在暮色里,姜玉华一脚踹开虚掩的仓库大门,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照见满地散落的星纹积木半成品。
“沈涛!”
赵风心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无人应答。
货架后传来轻微的响动,警员迅速合围,却只抓住一只受惊的野猫,猫爪上沾着半干涸的暗红色液体。
凌安蹲下身,用试纸蘸取地上的液体,试剂立刻变成蓝紫色。
“是血。”
他抬头看向仓库角落的铁门,门锁有被撬动的痕迹,门缝里渗出淡淡的消毒水味。
“里面还有密室。”
破门而入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地下室不大,墙上挂着沈秋月的照片,桌上摆着全套雕刻工具,最里面的铁笼里,蜷缩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病号服,手腕上还留着束缚带的勒痕。
“沈秋月?”
姜玉华失声喊道。
女人缓缓抬起头,眉眼间确实有沈秋月的影子,只是眼神空洞,看见人就剧烈颤抖,嘴里反复念叨着:
“积木……要收回来……一块都不能少……”
这时,沈涛从通风管道里跌了出来,被警员当场按住。
他看着铁笼里的女人,突然崩溃大哭:
“是他们害了你!我只是想替你讨回公道!”
审讯室里,沈涛交代了一切。
他说沈秋月当年在火灾中被烧伤,精神受了刺激,是他把人藏在地下室治疗,可她总念叨着要报复那几个抢走文物的人。
“是我杀了他们。”
沈涛眼神疯狂。
“我模仿她的笔迹寄照片,用她的配方配镇静剂,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沈秋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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