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钦,曹正淳,沈炼……这些曾经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以为自己是屠夫的狗,最终都变成了砧板上的肉。
而陆小凤,那只自以为聪明的猴子,现在也被“请”进了宫,成了笼中的困兽。
整个金陵城,就像一个巨大的棋盘,所有的棋子,都在按照他的意愿,一步步走向既定的结局。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步了。
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他要来见见自己的好父皇,这位大明朝的开国君主,曾经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洪武大帝。
他要亲手,将这位老人心中最后的一点念想,彻底碾碎。
寝宫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躺在龙床上的朱元璋,那双曾经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浑浊不堪。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那个走进来的身影。
是朱栢。
他的逆子。
朱元璋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响,他想坐起来,想怒骂,但他全身都使不出力气。那日复一日的汤药,早已掏空了他的身体。
他只能像一条濒死的野狗,无力地躺在那里,看着自己的仇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父皇。”
朱栢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让他感到畏惧的男人,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在朱元璋的心上。
“儿臣,来看您了。”
朱元璋的嘴唇哆嗦着,他死死地瞪着朱栢,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无尽的怨毒。
“逆……逆子……”
“父皇何出此言?”朱栢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儿臣登基以来,勤于政务,肃清朝纲,让这大明江山日益稳固。父皇您老人家在西苑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不好吗?”
“你……你这个畜生!”朱元璋用尽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看来父皇的精神还不错,还能骂人。”朱栢脸上的笑容不变,“既然如此,那想必父皇也一定还在挂念着外面的事情吧?”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比如说,您派出去给朱宸濠和朱棣传信的毛骧?”
听到“毛骧”这个名字,朱元璋那浑浊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被无尽的惊恐所取代。
他……他怎么会知道?
“父皇是不是在想,儿臣是怎么知道的?”朱栢仿佛能看穿他心中所有的想法,慢悠悠地说道,“父皇啊父皇,您真是老了。您以为您做的那些小动作,真能瞒得过儿臣的眼睛吗?”
“从您让毛骧带着假虎符出宫的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就都在儿臣的掌控之中。”
朱元璋的心,一瞬间沉到了最深的谷底。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看着朱元璋那张瞬间变得灰败的脸,朱栢脸上的笑容,终于带上了一丝残忍的快意。
“父皇,您别急着绝望啊。”
“儿臣今天来,可是给您带来了一份大礼。”
他对着身后的老太监使了个眼色。
老太监会意,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沉重的木匣,放在了朱元璋的床边。
“父皇,您猜猜,这里面是什么?”朱栢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朱元璋死死地盯着那个木匣,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打开它。”
朱栢的声音变得冰冷。
“让父皇,好好看看他最忠心的那条狗,最后的下场。”
老太监伸出干枯的手,缓缓地,打开了木匣的搭扣。
木匣被打开了。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寝宫。
朱元璋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木匣里的东西。
那是一颗人头。
一颗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无尽惊恐和不甘的人头。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
是毛骧!
跟了他一辈子,为他干了无数脏活累活,他最信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啊——!”
朱元璋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嘶吼。
他的身体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一股力量涌遍全身。他伸出干枯的手,想要去抓住朱栢的衣领,想要将这个逆子碎尸万段!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
他只挣扎了一下,就浑身脱力,重重地摔回了床上,口中喷出一口黑血,溅在了明黄色的被褥上,触目惊心。
“父皇,您何必这么激动呢?”
朱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被血点溅到的衣角,然后将手帕随手扔在了地上。
“毛骧他,辜负了您的期望,也辜负了朕的信任。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却与逆贼勾结,意图颠覆我大明江山,此乃取死之道。”
“儿臣将他就地正法,清理门户,也是为了我朱家江山的万年永固。父皇您,应该高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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