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三、人生如梦
两人有时也出去吃馆子。
这天下午出去吃饭,隔壁桌一男一女聊天把两人逗死了。
男的跟女的诉苦,说你介绍的女朋友外面聚餐的时候喜欢喝酒,喝多了就没规矩,爱动手,看到人就喜欢搂一下套近乎。
他说上次跟他朋友喝酒也是这样,他愁死了,总感觉头上早晚绿油油的,问女的这是啥心态。
女的呵呵乐,说是性情中人,喜欢你就接着吧,喝完酒没啥,你内向,她外向,正好性格互补。
吃完饭两个人出去了,男的很顺手的帮女的拎包,好像也搂了一下腰。
袁北秋和长女看不懂了,总感觉关系都挺好的样子。
遇到学校的老师、学生,长女也不避讳,挽着他,面如春风。相好的几个老师来打听,长女笑而不语。
但她们都能看出来,彭北秋是成功人士,对他都很客气。
你成功了,吃野菜叫养生。你落魄了,吃野菜叫吊命。你成功了,住的老宅叫故居。你落魄了,住的老宅叫危房。
你成功了,路人都会跟你攀亲。你落魄了,表兄弟,堂兄弟都不愿意搭理你……
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存在纯洁的友谊。
没有向上社交,只有向上性交。
一位社会学教授说过:
“如果你是底层女人,一定要嫁给钱,如果你是中产女人,一定要嫁给钱和感觉,如果你是上层女人,一定要嫁给爱情。”
彭北秋和长女,这是爱情吗?
还是偷情?
***
桌呆有法文名,也有英文名。
他只是中文名叫桌呆。
这些外国名字都是“约翰”。在英语里是约翰,在法语是让,在西班牙是胡安,在德语是汉斯或扬,在俄语是伊万,在意大利是乔瓦尼,在葡萄牙语是若昂,在苏格兰叫杰克或乔克,在爱尔兰叫肖恩。
英语里女生叫琼或乔安娜,拉丁语系女生叫胡安娜。
他的法文名叫让,英文名就是约翰。
约翰来源于希伯来语,意思是“上帝的恩典”。约翰是古代犹太人习用的名字之一。
但是,桌呆不太喜欢约翰这个名字。自从失地王约翰之后,英国人普遍不取这个名字。
彭北秋给他的任务,就是利用周末和晚上的时间,给区里的同僚培训英文,彭北秋则给大家培训日文。
英文让人走向世界,日文让同仁研究日本。
日本是一个值得研究国家。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一举措,受到了下属们的热烈响应。大家均知道这种学习的重要性。陈算光跟彭北秋说,这两种语言熟悉之后,他还想跟桌呆学拉丁文、法文……
下属们,包括叫中层干部都叫桌呆“桌老师。”
陈泊林叫他“让”。
桌呆感觉有面子。
他原本不过是个在洋行里打杂的小职员,因会几句外语推荐过来,本来只是做翻译,偶然被彭北秋瞧中,从此便成了区里“情报、文化交流”的桥梁。
每逢周末或者上课的晚上,区里的小礼堂便挤满了人,桌呆站在讲台上,手里捏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个个英文单词,嘴里念叨着:“这个,是‘经济’,那个,是‘特工’……”
陈算光总是坐在第一排,笔记记得密密麻麻,仿佛要把每个字母都刻进脑子里。
他私下里对彭北秋说:“学会了英文,以后看洋人的报纸、书,就不必求人翻译了。”
彭北秋偶尔会来听课,坐在后排,眯着眼睛听桌呆讲课。下课后,他会把桌呆叫到办公室,递上一杯茶,问:“今天教了什么?”
桌呆便一板一眼地回答:“今天讲了‘革命’这个词,英文是‘revolution’,法文是‘révolution’……”
彭北秋点点头,说:“好,好。语言是工具,但更是武器。你要让同志们明白,学外语不是为了讨好洋人,而是为了看清外面的世界。”
桌呆连连点头。
彭北秋教日文。他拿着本破旧的《日文入门》,一字一句地教大家发音:“こんにちは(你好),ありがとう(谢谢)……”
陈泊林学得起劲,嘴里反复念叨着:“こんにちは……こんにちは……”念着念着,忽然问:“区长,这‘こんにちは’写出来是啥样?”
彭北秋便在黑板上写下“今日は”,解释道:“就是‘今天’的意思,不过日本人见面爱说这个,算是问候。”
陈泊林挠挠头,说:“怪麻烦的,还是咱中文简单,‘你好’俩字就解决了。”
众人哄笑。
桌呆越来越佩服这位区长,手段狠辣,眼光却毒辣得很。看得透人心,也看得透时局。
某日,彭北秋把桌呆叫到办公室,递给他一份张纸,说:“这是份法文密报,你翻译一下。”
桌呆接过,低头一看,脸色微微变了。纸上提到的,竟是日本人在法租界的布局,以及他们对某些人的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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