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在郊区的土路上颠簸，车窗外的树木飞快倒退，光秃秃的枝桠像干枯的手指，抓挠着灰蒙蒙的天空。苏晚攥着手机，屏幕上是经侦支队发来的定位共享——三辆便衣警车正跟在她身后五百米处，保持着安全距离，王警官的消息还停留在“到钢厂后别轻举妄动，我们会先包围外围”。
“还有十分钟到废弃钢厂。”司机是经侦安排的便衣警员，语气沉稳，“钢厂分前区炼钢车间和后区仓库，小王被绑的位置应该在仓库，那里视野差，适合埋伏，但也方便我们突袭。”
苏晚点头，指尖却在微微发抖——她看着副驾座位上的“放弃项目协议”，是刚才在车里临时打印的，故意留了几处格式错误，为的就是待会儿能以“协议无效”为借口拖延时间。手机里，顾沉舟发来一条新消息：“工地干扰源查到了，在东北方向三公里的废弃信号塔，安保已经过去拆除，预计九点十分能清除，并网测试推迟到九点十五，等你回来。”
她快速回复：“注意安全，秘书可能有武器，我会尽量拖延。”
车子最终停在废弃钢厂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里面弥漫着一股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炼钢车间的烟囱歪斜着，像是随时会倒塌。苏晚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刚走两步，就听到仓库方向传来小王的喊声：“苏姐！别过来！他们有刀！”
“闭嘴！”一个阴冷的声音打断小王，顾明成的秘书从仓库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抵在小王的脖子上，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苏小姐，很守时。把协议签了，我就放了小王，不然……”他用力把刀往小王脖子上压了压，一道血痕立刻显现。
苏晚的心脏一紧，却强迫自己冷静：“协议我带来了，但格式有问题，我得打电话让工作室的人重新发一份，不然签了也无效。”她拿出手机，假装要拨号，实则悄悄按下了录音键，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给顾沉舟发了个“仓库有3人，刀抵小王脖子”的简讯。
秘书眼神阴鸷，盯着她的手：“不用打电话，我这里有备用协议，你只需要签字盖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打印好的协议，上面“晚舟设计自愿放弃顾氏总部项目合作权”的字样格外刺眼，旁边还放着一个红色印泥盒，“别耍花样，我的人已经盯着你了，只要你敢报警，小王今天就别想走。”
苏晚接过协议，目光扫过最后一页的签字栏，故意放慢速度：“我签了字，你真的会放小王？要是你反悔怎么办？”
“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废话！”秘书的刀又紧了紧，小王疼得闷哼一声，“三分钟内签字，不然我就划下去！”
就在这时，仓库外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经侦的人到了！苏晚心里一喜，故意装作慌乱，手一抖，把印泥盒打翻在地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秘书的注意力瞬间被地上的印泥吸引，骂了一句“废物”，弯腰去捡印泥盒。就在这一秒，小王突然用力往后一撞，把秘书撞得踉跄，经侦警员趁机冲了进来，大喊：“不许动！放下武器！”
两个壮汉想反抗，却被警员三下五除二按在地上。秘书见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遥控器，指着苏晚：“别过来！不然我就按下这个！工地材料仓库里还有一个炸弹，跟早上的定时装置不一样，这个是遥控的，一按就炸！”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人想到他还藏着后手！苏晚看着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你疯了！工地里还有工人，你这么做会害死很多人！”
“我疯了？都是顾沉舟逼的！”秘书的眼睛通红，情绪激动，“顾明成倒了，我也没好日子过，不如一起完蛋！你们要是放我走，我就告诉你们炸弹的位置，不然大家一起死！”
王警官皱着眉，示意警员往后退：“别冲动！我们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先说出炸弹的位置，保证工地人员安全！”
秘书冷笑一声，慢慢退到仓库门口：“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等我安全了，自然会打电话告诉你们。小王，你跟我走，做我的人质！”他伸手抓住小王的胳膊，用遥控器顶着小王的后背，一步步往外退。
苏晚刚想上前，被王警官拉住：“别追！他手里有遥控器，太危险！我们已经派人跟上去了，会定位他的位置，一定能找到炸弹！”
看着秘书带着小王消失在钢厂门口，苏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没能保护好小王，还让工地陷入了炸弹危机。王警官拍了拍她的肩：“别自责，我们已经启动了应急方案，工地那边会全面排查，一定能找到炸弹。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回工地，并网测试快开始了，顾总还在等你。”
九点零五分，苏晚坐警车赶回工地。刚到门口，就看到顾沉舟站在光伏阵列旁，手里拿着测试设备，脸色凝重。看到她来，他立刻迎上来：“怎么样？小王没事吧？秘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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