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的工作室，只有会议室还亮着灯。苏晚把五年前云溪花园的施工日志摊在长桌上，指尖划过泛黄纸页上的“材料验收记录”，眉头微蹙：“2019年6月12日，这批用于墙体抹灰的水泥，进场时的检测报告编号是‘HJ-89’，当时的验收人是项目副总监李建——赵老三如果说‘顾氏授权偷工减料’，那这份验收记录就是最直接的反驳，因为水泥比例没问题，是他私自调错的。”
顾沉舟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一份旧项目的财务凭证：“这是当时的水泥采购发票，数量和施工日志里的消耗量完全对得上，没有‘少买多报’的情况——如果我们真要偷工减料，不可能在财务上留下这么完整的记录。”他顿了顿，把手机里的照片递给苏晚，“周明刚查到赵老三现在住的出租屋，离住建局只有两条街，林浩今天下午还去见过他，应该是在交代明天怎么闹事。”
苏晚看着照片里林浩鬼祟的背影，心里多了几分警惕：“他肯定会让赵老三拿‘实锤’，比如那份所谓的‘授权书’。我们得提前准备好反驳的证据，比如当时的项目负责人签字笔迹样本、顾氏五年前的公章样式——假合同再像，细节上肯定有破绽。”
顾沉舟点头，立刻给周明发消息：“明天早上七点，带云溪花园旧项目总监李建、2019年的公章样本、财务凭证原件去住建局门口集合，另外，安排人盯着赵老三的出租屋，他一出门就跟紧。”
发完消息，他抬头看向苏晚，发现她眼底的红血丝比傍晚更明显了。顾沉舟起身走到茶水间，泡了杯温蜂蜜水递过去：“别熬太晚，明天还要跟赵老三对峙，得保持状态。证据我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不会出问题的。”
苏晚接过水杯，暖意顺着杯壁传到掌心。她看着顾沉舟眼底同样难掩的疲惫，却还是在帮她梳理证据，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柔软：“你也别太累，这个项目麻烦不断，多亏有你在。”
顾沉舟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嘴角轻轻勾了勾：“说好了是合作伙伴，自然要一起扛。”
凌晨一点，两人终于把所有证据按“时间线+类别”整理好，装在两个文件袋里——一个装“假证反驳证据”，从施工日志到财务凭证；一个装“赵老三失信记录”，包括他五年前被开除的通知书、行业协会的黑名单公示。收拾完时，窗外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第二天早上七点，顾沉舟的车准时停在苏晚公寓楼下。苏晚上车时，发现副驾上放着热乎的包子和豆浆，还是她常去的那家早餐店的味道。“周明早上顺路买的，知道你爱吃这家的香菇青菜包。”顾沉舟发动车子，语气自然，仿佛记得她的口味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苏晚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心里暖暖的。车子驶到住建局门口时，周明已经带着李建和证据在等候。李建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施工日志，看到顾沉舟就迎上来：“顾总，五年前赵老三偷换水泥比例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还想贿赂我，被我骂回去了，后来就被开除了——他现在竟然敢伪造授权书，真是胆大包天！”
几人正说着，周明的手机响了，是跟踪赵老三的人发来的消息：“赵老三出门了，手里拿着一个棕色文件袋，正往住建局走。”
顾沉舟立刻对众人说：“走，我们进去等他——张局长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先把开工许可的材料交上去，等赵老三来闹，正好当着张局长的面揭穿他。”
走进住建局办公楼，张局长已经在会议室等候。苏晚把开工许可的申请材料递过去，包括备案批文、施工队资质、安全应急预案，每一份都整理得整整齐齐。张局长翻着材料，点头称赞：“你们的材料准备得很齐全，本来今天就能直接批……”
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赵老三拎着棕色文件袋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举着相机的记者——显然是林浩安排好的。“张局长！我要举报顾氏！”赵老三把文件袋摔在桌上，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授权书”，“五年前云溪花园项目，顾氏让我故意把墙体水泥比例调低，还签了这份授权书，现在他们要盖新总部，肯定还会偷工减料！”
记者立刻围上来，相机“咔嚓”响个不停。顾沉舟上前一步，拿起“授权书”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老三，你伪造合同也走点心——这份授权书的签字日期是2019年5月10日，但当时的项目负责人王总，5月3日就去国外出差了，直到5月15日才回来，怎么可能在10号签字？”
苏晚接过授权书，指着公章位置补充道：“还有这个公章，顾氏2019年用的公章有防伪纹，中间的五角星有12个角，而你这份授权书上的公章，五角星只有10个角，明显是复印伪造的。另外，授权书里写‘允许水泥比例按设计值的80%施工’，但云溪花园的设计图纸要求水泥比例是1:3，按80%就是1:3.75，这种比例的砂浆根本无法凝固——稍微懂点施工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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