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金戒指的弧面贴着苏晚的指腹，冰凉的金属上刻着细微的穹顶纹路——是顾沉舟特意让设计师按她画的穹顶节点图做的，戒圈内侧还藏着一行小字“W&G”（晚&顾）。她对着镜子转动手指，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抬头时却撞进顾沉舟温柔的目光里：“尺寸刚好，就这个吧？”
“嗯，”苏晚点头，指尖摩挲着内侧的小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顾沉舟刚要开口说订婚日期，苏晚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老王”的名字。她接起电话，老王焦急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苏小姐！不好了！穹顶首段支架安装时，发现螺栓和连接件的配合有偏差，原本设计的间隙是0.2mm，实际装的时候卡得特别紧，用扳手都拧不动，现在工人都停在那儿了！”
苏晚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下意识看向顾沉舟：“偏差有多大？有没有检查是螺栓尺寸问题，还是连接件的孔径问题？”
“都查了！螺栓直径是20mm，符合设计要求；连接件孔径19.8mm，也没问题，可就是装不进去！”老王的声音带着哭腔，“要是重新加工连接件，至少要延误三天工期，顾总那边要是问起来……”
“你先别慌，”苏晚稳住语气，“让工人先暂停安装，保护好现场，我和顾总现在就过去。另外，把有问题的螺栓和连接件各取一套，做好标记，我们到了要检测。”
挂了电话，顾沉舟已经拿起外套：“我让司机备车，现在就走。别担心，可能只是安装工艺的问题，不一定是材料本身的问题。”
苏晚点头，摘下戒指小心放进首饰盒——刚才还觉得无比契合的尺寸，此刻却因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心里泛起一阵不安。车子驶往工地的路上，她调出螺栓与连接件的配合图纸，指尖在“间隙公差±0.05mm”的标注上停顿：“按设计要求，0.2mm的间隙足够顺利安装，就算有公差，也不该卡成这样。会不会是……辅料的问题？比如安装时用的润滑脂，或者连接件的内孔有毛刺？”
“有可能，”顾沉舟拿出手机，拨通陈工的电话，“陈工，你现在去工地材料区，取这次安装用的润滑脂样本，还有未安装的连接件，立刻送第三方检测机构做光谱分析和内孔光洁度检测，重点查有没有杂质或毛刺。”
车子抵达工地时，老王已经在支架安装区等候，手里捧着一套有问题的螺栓和连接件。苏晚蹲下身，戴上白手套，将螺栓对准连接件的孔径轻轻推入——刚进去1/3就卡住了，她用塞尺测量间隙，发现实际间隙只有0.03mm，远小于设计的0.2mm。
“不对，”苏晚皱眉，拿出卡尺重新测量连接件孔径，“孔径确实是19.8mm，螺栓直径20mm，理论间隙0.2mm，可实际装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紧？”她用手指摸了摸连接件的内孔，忽然顿住，指尖沾到一点细微的银色碎屑，“这里有杂质！”
顾沉舟立刻凑过来，用放大镜查看内孔：“是金属碎屑，可能是连接件加工时没清理干净，或者润滑脂里掺了东西。陈工那边应该快出检测结果了，再等等。”
半小时后，陈工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凝重：“苏小姐，顾总，检测结果出来了！润滑脂里掺了1.2%的不锈钢碎屑，颗粒直径在0.1-0.15mm之间，刚好堵在螺栓和连接件的配合间隙里，导致安装卡滞；另外，部分连接件的内孔光洁度不达标，有细微毛刺，也增加了安装阻力。”
“润滑脂是东方精工提供的吗？”苏晚立刻问。
“不是，是工地采购的本地品牌，之前用着一直没问题。”陈工补充道，“我查了这批润滑脂的批次，发现和之前给汉森供应辅料的是同一家厂家——就是之前被顾明宇亲戚控制的那家！”
顾沉舟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又是顾明宇搞的鬼！他知道螺栓和连接件质量没问题，就从辅料下手，想通过安装延误逼我们妥协。林舟，立刻联系市场监管局，查这家润滑脂厂家的生产记录，还有顾明宇和厂家的资金往来，拿到他恶意掺假的证据。”
“明白！”林舟在电话那头应下。
苏晚站起身，看向停在一旁的工人，大声说：“各位师傅，问题已经找到了，是润滑脂里掺了杂质，不是材料质量问题。我们已经联系了新的润滑脂供应商，下午就能送到，另外会安排技术人员用超声波清洗机清理连接件内孔的毛刺，今天晚上就能重新开始安装，不会延误工期！大家放心，工资和奖金都会按时发放，不会受影响！”
工人们听到这话，原本紧绷的情绪渐渐放松，纷纷表示愿意等新润滑脂送到。老王松了口气，连忙安排人清理安装现场，准备迎接新辅料。
顾沉舟走到苏晚身边，递过一瓶水：“还好你发现得及时，要是盲目重新加工连接件，不仅延误工期，还会浪费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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