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旧公寓的窗,把地板上堆叠的纸箱染成浅金色。苏晚蹲在玄关,正把最后一盆多肉放进纸箱——是株圆滚滚的桃蛋,叶片上还沾着昨晚她特意浇的清水,亮晶晶的。顾沉舟拎着两个大行李箱从卧室走出来,深灰色的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上那道浅疤,额角沁着层薄汗。
“慢点搬,别又蹭到胳膊。”苏晚抬头看他,赶紧放下手里的多肉,伸手想去接行李箱。顾沉舟却侧身躲开,把箱子轻轻放在门边,弯腰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这点重量还扛得住。倒是你,别总蹲在地上,一会儿腿麻了。”
他说着,伸手把她拉起来。苏晚的指尖碰到他掌心,还带着拎箱子时的温热。旧公寓住了快一年,从最初的陌生到后来的满室烟火,墙角还留着她上次画水彩时溅到的浅绿颜料,沙发扶手上有顾沉舟看书时靠出的浅浅凹陷——明明是要搬去更宽敞的新家,心里却有点说不清的软。
“最后再检查一遍,别落了东西。”顾沉舟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房间。卧室的衣柜已经空了,只有墙上还贴着一张小小的便利贴,是苏晚上次忘买牛奶时写的,字迹歪歪扭扭:“顾沉舟!明天记得买低脂牛奶!”顾沉舟笑着把便利贴揭下来,叠好放进钱包:“这个留着,以后贴新家的冰箱上。”
苏晚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多大的人了,还留这种小纸条。”
“你的字好看。”顾沉舟说得认真,眼底的笑意像浸了阳光的蜂蜜,甜得发暖。
正说着,苏晚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声音不自觉放软:“妈,我们正收拾最后一点东西,准备去新家呢。”
“哎,好!”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雀跃,“我跟你爸上午去超市,买了点大米和油,一会儿直接送过去。对了,沉舟妈妈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婚礼场地你们要是没选好,她认识个朋友是做婚庆的,能帮着问问有没有好场地——你们今天是不是要去看场地啊?”
苏晚转头看了眼顾沉舟,他正靠在门框上,笑着朝她点头。“对,今天下午去看,之前联系了一个带银杏林的草坪场地,我想看看怎么样。”
“银杏林好啊!”妈妈的声音更亮了,“秋天的银杏多好看,拍照也出片。你们选场地的时候多注意点,比如有没有遮阳棚,万一那天太阳大,宾客坐着也舒服;还有台阶别太多,你奶奶年纪大了,走起来不方便……”
苏晚耐心听着,偶尔应一声“知道啦妈”,挂电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顾沉舟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手机:“阿姨又叮嘱了不少吧?”
“嗯,”苏晚点点头,靠在他怀里,“说要注意遮阳棚,还要考虑奶奶的腿脚。你妈妈也操心了,还托朋友问婚庆。”
“都是为了咱们好。”顾沉舟低头,下巴抵在她发顶,“下午看完场地,咱们给两边妈妈打个电话,让她们放心。”
搬新家的车很快就到了。顾沉舟把行李箱和纸箱一一搬上车,苏晚抱着那盆桃蛋,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睛一直盯着窗外——车子慢慢驶离旧小区,拐进新家所在的街道时,她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小区门口的桂花树还在开,甜香顺着车窗缝钻进来,和旧小区的味道很像,却又多了点“家”的踏实。
到新家楼下时,爸爸和妈妈已经到了,正站在单元门口等。妈妈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爸爸则帮着司机搬箱子。“慢点慢点,这里面是碗碟,别摔了。”妈妈一边叮嘱,一边拉过苏晚的手,上下打量她,“昨晚没睡好?眼圈有点红。”
“没有,就是收拾东西有点晚。”苏晚笑着挽住她的胳膊,“妈,咱们快上去看看新家吧,沉舟装修得可好看了。”
进了新家,妈妈一眼就看到了客厅墙上的银杏叶水彩画,忍不住赞叹:“这画不是你去年丢了的那幅吗?怎么在这儿?”
“是我从她工作室抽屉里找回来的。”顾沉舟接过爸爸手里的大米,放进厨房的米箱,“她之前说喜欢这幅画,就想着挂在客厅里。”
妈妈转头看向苏晚,眼里满是欣慰:“你看沉舟多细心,什么都记着。”苏晚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指尖轻轻蹭过沙发扶手——浅木色的纹理很清晰,是她之前跟顾沉舟提过的喜欢的材质。
中午在家简单吃了点外卖,顾沉舟就开车带着苏晚去看婚礼场地。场地在城郊的一个度假村里,车子驶进大门时,苏晚就眼睛一亮——路边的枫树红得正好,沿着小路走进去,一片金黄的银杏林突然出现在眼前,阳光透过叶子洒下来,在草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把碎金。
“这里也太好看了吧!”苏晚推开车门,忍不住跑向银杏林。顾沉舟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伸手接住一片飘下来的银杏叶,快步追上她,把叶子别在她的发间:“别跑太快,小心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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