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晨光带着几分雀跃,透过厨房的玻璃窗落在台面上。顾沉舟系着浅灰色围裙,正将浸泡了整夜的红豆、小米和燕麦倒进砂锅,小火慢熬——营养师说杂粮粥能补充膳食纤维,缓解孕期偶尔的便秘,他特意比平时多放了一把燕麦,让粥底更绵密。旁边的蒸屉里,躺着两个水煮蛋,蛋白剥得干干净净,只留嫩黄的蛋黄,是苏晚喜欢的溏心程度。
“粥还要再熬十分钟,你先去洗漱,我把鸡蛋盛出来。”他回头时,看到苏晚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婚礼流程表,眼神里藏着几分紧张。顾沉舟关掉火,擦了擦手走过去,伸手轻轻抚平她手里的纸页:“怎么醒这么早?是不是担心明天的事?”
苏晚点点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黏糊:“昨天梦到婚礼现场人太多,我找不到你了,吓醒了。”距离婚礼只剩一天,她越临近越觉得不安,连梦里都在慌神。
顾沉舟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放得极轻:“傻姑娘,我怎么会让你找不到?明天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从出门到仪式结束,一步都不松开。”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轻声跟“安安”说话,“安安,帮爸爸劝劝妈妈,明天我们一起陪着妈妈,好不好?”
苏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感受着小腹处偶尔的轻微悸动——像是安安在回应,心里的慌意慢慢散了。她想起这两个多月来,顾沉舟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凌晨熬的孕吐餐、产检时的全程陪伴、婚纱腰线上的软棉内衬,连梦里的不安,他都能用一句话抚平。
“对了,爸妈今天上午到,我让司机去高铁站接他们,直接到家里来。”顾沉舟牵着她走到餐桌前,把剥好的鸡蛋递到她手里,“妈说带了家乡的红枣糕,你小时候爱吃的,明天婚礼上可以当甜点分给宾客。”
苏晚咬了口鸡蛋,溏心蛋黄在嘴里化开,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还是我妈细心,知道我嘴馋。”
“你和妈的喜好,我都记着呢。”顾沉舟笑着帮她盛了碗杂粮粥,又在碗边放了一小碟咸菜——是无盐的,营养师说孕期可以少量吃,提提胃口。
早餐刚吃完,助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顾沉舟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到阳台接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明天的应酬全推掉,不管是哪个合作方,都等婚礼结束再说。对,我明天全天陪太太,公司的事让副总盯着,紧急情况发消息,别打电话。”
挂了电话,苏晚靠在阳台门框上,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忍不住笑:“顾总现在是‘妻管严’了,以前你可不会轻易推掉应酬。”
“什么妻管严,是‘太太和宝宝最大’。”顾沉舟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颊,“以前觉得工作是重心,现在才知道,你们才是我该守着的重心。”
上午十点,顾父顾母和苏母准时到了。苏母一进门就拉着苏晚的手,上下打量:“瘦没瘦?最近有没有不舒服?”说着就从行李箱里掏出一盒子红枣糕,塞到她手里,“刚做的,还热乎着,快尝尝。”
顾母则走到客厅的展示架前,看着上面的B超照片和婴儿袜,眼眶微微发热:“这就是安安啊,这么小一点,真可爱。”她转头对顾沉舟说,“你爸昨天特意去庙里求了平安符,给安安的,等会儿放展示区里。”
一家人围在客厅里,一起整理婚礼要用的小物件。顾沉舟把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放在长命锁旁边,苏晚则将胎心录音的二维码又贴了一遍,怕明天被风吹掉。苏母坐在旁边,帮着叠放宾客要拿的伴手礼,嘴里念叨着:“明天仪式别站太久,累了就跟沉舟说,妈去给你找地方歇着。”
“知道啦妈,您比我还紧张。”苏晚笑着说,心里却满是暖意。以前总觉得婚礼是两个人的事,如今有家人在身边,才明白这场仪式之所以珍贵,是因为有爱的人一起见证。
下午,顾沉舟带着苏晚去婚纱店取最终封存的婚纱。店员小心翼翼地打开防尘袋,婚纱的珍珠领口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腰线处的软棉内衬依旧平整。“您放心,我们检查了三遍,没有勾丝,裙摆的防滑条也没问题。”店员递过一个备用包,“里面放了备用的珍珠纽扣和软胶贴,鞋子里也贴了防磨的,万一磨脚能换。”
顾沉舟接过备用包,仔细翻了翻,确认里面有苏晚的备用丝袜、小毛巾和温水壶——都是他昨天特意叮嘱店员准备的。“谢谢,麻烦你们明天早上九点送到婚礼现场的休息室,直接交给我就行。”
从婚纱店出来,车子绕到医院附近的药店。顾沉舟下车买了一小盒薄荷糖和一瓶无香型护手霜:“明天人多,你要是觉得闷,就含颗薄荷糖;手干了就涂护手霜,别委屈自己。”
苏晚坐在车里,看着他拎着小袋子跑回来,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却依旧笑得温柔。她忽然觉得,这场婚礼最珍贵的不是婚纱有多华丽,也不是场地有多盛大,而是身边的人把她的每一个小需求都放在心上,把她和安安护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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