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半,生物钟还没叫醒苏晚,鼻尖先捕捉到了一缕熟悉的香气。不是陈皮普洱的醇厚,也不是草莓的清甜,是小米粥熬到极致的绵香,混着淡淡的核桃碎气息。
她翻了个身,撑起胳膊看向卧室门口。顾沉舟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正端着一个白瓷碗往餐厅走,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听见动静,他回头看过来,嘴角立刻漾开笑意:“醒了?再等十分钟就能吃早饭,粥刚焖好,不烫嘴。”
苏晚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坐起来。孕四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穿宽松的睡衣也能看出微微隆起的弧度,每次起身都得借着点力气。顾沉舟放下碗快步走过来,伸手托住她的腰,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慢点,别着急。”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苏晚靠在他怀里,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顾沉舟昨晚处理法务起诉的事到深夜,她迷迷糊糊中还听见他在书房打电话。
“今天要去做唐筛,得让你吃了早饭再去医院。”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个轻吻,“营养师说孕中期要多补点Omega-3,我在粥里加了核桃碎,磨得很细,不会卡嗓子。”
苏晚顺着他的力道下床,目光落在床头柜的产检包上。那是顾沉舟提前一晚整理好的,淡蓝色的帆布包上印着小小的鲸鱼图案,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她的产检手册、身份证,甚至还有一小包纸巾和湿巾,连她上次提过一句“医院的纸巾太糙”都记在心里。
餐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除了小米核桃粥,还有一盘切好的牛油果,旁边放着一小碟蜂蜜。顾沉舟把粥推到她面前,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自己先尝了尝温度:“刚好。今天检查要抽血,得吃饱点,不然容易晕。”
苏晚乖乖地张嘴喝粥,绵密的粥滑进胃里,带着核桃的香和小米的甜,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睛。顾沉舟坐在对面,没怎么动自己的碗,只是拿着那个深蓝色的营养师笔记本,一边看一边跟她念叨:“营养师说唐筛前不用空腹,但要清淡饮食,我特意没放糖,你要是觉得淡,就蘸点蜂蜜。对了,下午工作室要是忙,就让林薇帮你订加餐,我已经把食谱发给她了,是蒸南瓜配酸奶。”
“知道啦,顾营养师。”苏晚笑着打趣他,“你现在比医院的护士还专业。”
顾沉舟合上笔记本,眼底满是认真:“你和宝宝的事,怎么专业都不够。”
吃完早饭,两人驱车去医院。顾沉舟没有开平时那辆张扬的黑色宾利,而是换了辆低调的SUV,座椅早就调换成了最适合孕妇的角度,副驾还放着一个U型枕。“上次你说坐车久了脖子酸,我让人加的。”他一边帮她系安全带,一边解释,手指特意避开了她的肚子。
医院的产检中心人不算少,但顾沉舟提前预约了VIP通道,不用排队等太久。护士量血压的时候,苏晚稍微有点紧张,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顾沉舟的手。他立刻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低声安抚:“别怕,就是常规检查,宝宝很健康的。”
轮到做B超的时候,医生把探头放在苏晚的肚子上,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着身子,偶尔还动一下小胳膊。顾沉舟凑过去看,眼睛都看直了,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连呼吸都放轻了:“医生,他这是在伸懒腰吗?”
医生被他逗笑:“是啊,小家伙很活泼。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胎心也很有力。”
苏晚看着屏幕上的小生命,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之前孕吐的时候还觉得辛苦,可每次看到宝宝的样子,就觉得所有的不适都烟消云散了。顾沉舟悄悄拿出手机,问过医生同意后,小心翼翼地拍了张B超照,设成了手机壁纸。
抽血的时候,苏晚别过脸不敢看针头。顾沉舟站在她身边,用手挡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还故意转移话题:“昨天甲方给我发消息,说你新改的文旅项目方案在他们董事会上全票通过了,还说要追加两个配套项目给你做。”
“真的?”苏晚眼睛一亮,连针头扎进皮肤的痛感都忘了。那个文旅项目是她的心血,能得到认可比什么都开心。
“当然是真的。”顾沉舟帮她按住棉签,语气里满是骄傲,“我老婆的实力,还有人质疑吗?”
检查结束后,两人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周明轩,也就是之前散布谣言、盗取设计稿的那家设计公司的老板。他显然也没想到会碰到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装镇定地走过来,想跟顾沉舟打招呼:“顾总,这么巧……”
顾沉舟没理他,只是搂着苏晚的肩,脚步都没停,眼神冷得像冰。周明轩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苏晚看了他一眼,没有愤怒,也没有嘲讽,只是平静地移开了目光。她现在已经不需要用言语去证明什么了,作品和结果就是最好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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