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彻底散了,阳光穿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可东边林子里的气氛却没跟着亮堂起来,反而像被一块湿冷的布裹住,压得人喘不过气。全冠清被谢辉戳破字迹的破绽,脸色惨白地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的布袋,眼神慌乱地往四周瞟,像是在找退路。康敏被木婉清的剑拦住,红裙在风里抖得厉害,刚才的伶牙俐齿早没了踪影,只剩下满眼的慌色。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深灰色长老袍的汉子走了过来,腰间系着象征九袋长老的黑色布袋,手里攥着根通体乌黑的铁杖 —— 正是丐帮执法长老白世镜。他平日里总跟乔峰走得近,帮里人都以为他是乔峰最信任的人,此刻他一出现,不少弟子都安静下来,等着他说话。
白世镜走到康敏身边,先对着木婉清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木姑娘,把剑收起来吧。马夫人是帮里的遗孀,就算有嫌疑,也不该用剑指着她,传出去让人笑话咱们丐帮不懂规矩。”
木婉清皱着眉,没动:“她跟全冠清勾结,用兄弟的尸体挑拨离间,凭什么不能指?”
“有没有勾结,得查了才知道,不能凭外人一句话就定案。” 白世镜的目光转向谢辉,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谢公子,你是客人,我们丐帮的家事,不该劳你费心。刚才你说全冠清的字迹有问题,可仅凭一个‘堂’字的竖钩,就断定密信是他写的,是不是太草率了?帮里不少弟子都模仿过全冠清的笔迹,说不定是有人故意伪造,想栽赃他。”
这话一出,全冠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开口:“对!是有人伪造!谢公子,你跟乔峰关系好,肯定是你们串通好,伪造密信,想除掉我和马夫人,好让乔峰顺利当帮主!” 他说着,还往人群里挤了挤,对着几个跟他相熟的弟子使眼色,“你们说是不是?之前谢公子还帮乔峰截下‘密信’,谁知道那信是不是他自己写的!”
有两个弟子被他盯着,犹豫着点了点头,小声附和:“是啊,仅凭字迹也不能确定……” 本来已经偏向乔峰的弟子们,又开始窃窃私语,眼神里的怀疑又冒了出来 —— 白世镜是执法长老,向来以公正着称,连他都这么说,大家难免会动摇。
乔峰皱紧眉头,看着白世镜,语气里带着点难以置信:“白长老,那密信我看过,字迹跟全冠清平时写的帮规记录一模一样,文书长老那里有存档,一对比就知道!而且刚才王姑娘也说了,尸体上的印记是假的,伤口也不是一品堂的手法,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乔帮主,我知道你想查清真相,但凡事都要讲证据。” 白世镜摇了摇头,语气依旧严肃,“王姑娘是外人,她对一品堂的了解,未必有帮里的老人清楚;至于密信,就算字迹像,也不能排除有人模仿的可能。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帮里的人心,不是急着定谁的罪。你要是真没嫌疑,就该配合调查,别让兄弟们心里不安。”
他这话看似公正,实则是在帮全冠清和康敏开脱,还暗指乔峰 “不配合调查”,把矛头又引回了乔峰身上。康敏见白世镜帮腔,胆子又大了起来,突然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声音凄凄惨惨:“白长老,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一个寡妇,守着马长老的牌位过日子,哪敢勾结外人?都是谢公子和乔峰冤枉我!他们就是怕我查出弟子被害的真相,才故意栽赃我和全冠清!”
她一边哭,一边偷偷抬眼瞟着周围的弟子,见有人露出同情的神色,哭得更凶了:“前几天我还听见乔峰跟人说,要‘处理掉碍事的人’,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他说的就是我和全冠清啊!乔帮主,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们?”
“你胡说!” 乔峰气得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想伸手去拉康敏,却被白世镜拦住了。
“乔帮主,别动怒。” 白世镜挡在康敏面前,手里的铁杖往地上一顿,“马夫人哭成这样,要是你再动粗,传出去更不好听。不如咱们先把这事放一放,回空地开大会,让所有长老一起商议,该查的查,该审的审,这样对谁都公平。”
谢辉看出了白世镜的心思 —— 他是想把事情拖到大会上,当着所有长老的面,再联合全冠清他们一起发难,到时候人多嘴杂,更容易把水搅浑。谢辉赶紧开口:“白长老,现在证据已经很明显了,尸体是假的,密信是全冠清写的,为什么还要拖?难道你想给他们销毁证据的时间?”
“谢公子,我再说一遍,丐帮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 白世镜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的冷意更浓,“你要是再在这里挑拨离间,就别怪我不客气,按丐帮的规矩,把你赶出杏子林!”
秦红棉见白世镜威胁谢辉,往前迈了一步,抱着剑冷冷地说:“你敢!谢小友是为了帮你们找出真凶,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想赶他走?我看你这长老,根本就是跟全冠清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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