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夕也看向他。
虞踶令心中好一阵不爽,眼睛撇开,面无表情。
还记得身为杀手时,杀人之后有时要伪装成意外死亡或熟人作案,栽赃别人这种事,他倒做过无数遍,却没想到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种事最终竟落到他身上。
杀人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说清楚,如若没有确凿的证据,谁嫌疑最大那就是谁了,反正枳国的官吏就是这么判案的。
这些许国人自然会更加蛮横无理,他真不知怎么将这屎盆子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只得先听听她们接下来会怎么说。
季允夕开口:“虽说匕首在这地方,但他其实也没什么可疑的,你想想,谁会蠢到杀了人之后将凶器放在自己旁边?这明摆着就是栽赃啊。”
冯魄略笑了一下:“我没觉得是他杀的,我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我只是想问一下,他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两人又看向虞踶令。
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就急忙点了头,“对”一声。
冯魄冲他虞踶令挥了挥手:“那这儿就没你事了。”
虞踶令懵了。
她们为什么不怀疑我?
身为擅者域杀手,他敏感多疑且不信他人,亦不奢求被信,倘若遭到质疑,则以实力折服众人。他于前域主离去后继位,便是凭此步步挺过众人质疑的。
他早已经习惯。
就连徐依幻,他也根本就不信任。
面对两名女将的言语,虞踶令指尖轻叩床沿,眼底冰色竟微融。
众士兵也并未多言,因为他们心知肚明:周六极少与人交流,断无杀害九爷的理由。
众人散去后,虞踶令凝视着季允夕离去的方向,久久无法入眠。
夏日里,蒸腾的空气将他冰冷的身躯烤得燥热。
早晨,有人举报说,他们营帐有人逃走了。
冯魄下令去追捕。
却不料那人逃入平城后,发现自己走投无路,跳河自杀了。
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这杀人案关于九爷、那杀人者和一名女子。
冯魄平日里最爱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见这三角恋的故事,叭叭着凑上去听。
好像就是什么,那女子与那杀人者从小一起长大,那杀人者从小就暗恋她,却不料天降了九爷,女子对九爷一见钟情,那杀人者也退出了这段感情,但他要九爷发誓,要一辈子爱她护她。
却不料女子与九爷二人打猎途中遇到意外,女子为救九爷而死,那杀人者怪九爷没保护好女子,对他起了杀心。
冯魄听得津津有味,回头还将此故事分享给了季允夕。
季允夕调侃:“你就对这些感兴趣。”
真相大白之后,虞踶令丝毫没有受到牵连,反而有人听闻他被栽赃,替他打抱不平。
一日训练结束之后,虞踶令遇着了慕容嫦,他将那小家伙叫住,询问她关于季允夕喜好之类——这事儿是嶂王让他去做的。
“那你可问对人了!”慕容嫦骄傲地扬起脑袋,作为一个闲到发慌之人,她喜欢到处找姐姐玩,她知道的可多了。
“她喜欢暮山紫,爱喝瑞露酒,喜欢吃木馒头蜜饯——那种东西又苦又甜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爱吃。”慕容嫦边回忆边回答。
“没了?”虞踶令问。
慕容嫦想了想,回答:“那我就只知道这些啊,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去帮你打听。”
虞踶令不知道怎么回答,只道了一句:“就是关于她喜好之类的。”
“那好,我们明日还在这里集合,我今日就去帮你打听。”慕容嫦笑了一笑。
下午,虞踶令如往常一般与众骑兵在军营外训练,沙漠之上,仙人掌横行,浑身布满了刺,却又能长出几朵花。
虞踶令见几个仙人球上开着紫色小花,边缘略带白色,便留意了下来。
第二日,虞踶令与慕容嫦会面之后,慕容嫦将她打听到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了虞踶令。
小嘴“叭叭”的,道了很多。
最后,虞踶令反手从袖子中掏出一朵紫色的小花递给慕容嫦,道:“帮我把这个送给她。”
“啊?”慕容嫦顿觉迷惑,“噗嗤”一声笑了,她立马将那小花接了过去,“好,我帮你送给她。”
慕容嫦就是纯想看热闹,想看看季允夕收到这花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慕容嫦带着那紫色小花来到季允夕营帐前,拉长尾音:“季姐姐,是我——”
季允夕:“进来吧。”
此时的季允夕正在研究军营的布防图,见慕容嫦来,只是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头研究,口中问:“什么事?”
慕容嫦反手从袖子中掏出来那紫色小花,放在季允夕眼前的布防图上。
季允夕瞥见那小花,捏起来打量,见那一小朵似乎是从仙人掌上掐下的,她被逗乐了,调笑道:“这是什么啊?”
她本以为这是慕容嫦送给她的。
慕容嫦解释了一句:“这是周六送给你的。”
“啊?他?”季允夕瞬间笑得合不拢嘴,她一回想起他那时常面无表情的脸,又见眼前这小紫花玲珑可爱,完全无法将这二者联系在一起!
她将那朵小紫花仔细打量,边笑边问,“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啊?”
慕容嫦也跟着笑了,娇俏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他?”
随后几日,虞踶令陆陆续续送了季允夕几朵小紫花,每次都将她逗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这家伙竟是这般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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