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李玉湖跟着沙平威的甲字营,忙得脚不沾地!巡防边界线、检查粮道、押运辎重、协助构筑临时工事……桩桩件件都是实打实的军务,她咬着牙,从不喊累,脏活累活抢着干,那股子拼劲让不少老兵都刮目相看。
然而李玉湖心里却憋着一股越来越旺的邪火,安全!太安全了!
别说鞑子的大部队,连个斥候的影子都没见到!每天看到的,除了山就是树,除了自己人还是自己人!这和她想象中的金戈铁马、浴血沙场的战场,差距也太大了!沙平威倒是乐呵呵的,拍着她的肩膀说:“安全还不好?说明咱们荆州防线固若金汤!鞑子不敢来犯!”
好个屁,李玉湖心里咆哮!她来军营是杀敌立功的!不是来当苦力修工事的,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磨尖了爪牙却无处施展的猛虎,憋屈!
这天傍晚,结束了一天的巡防任务,李玉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她和梅香共用的那顶小帐篷。她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一头栽倒在铺着干草的地铺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梅香……水……”她有气无力地哼哼。
“来了来了!”梅香立刻递上温热的清水,动作麻利,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顺笑容。
李玉湖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这才感觉活过来一点。她目光随意地扫过帐篷角落——那里堆放着她们换洗的衣物。突然,她的目光顿住了!
一件叠放在最上面的、梅香常穿的灰布短打外套,袖口处似乎沾着几点极其细微的、已经干涸发黑的污渍?
那不是普通的泥土污渍!那颜色,那形状她太熟悉了!这几天在营地里,她见过不少刚从边境哨卡轮换下来的士兵,他们身上、兵器上,就带着这种颜色,带着这种铁锈混合着泥土的、特有的腥气, 那是血,而且是新鲜的、尚未完全氧化的血!
“梅香!” 她的声音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微微发颤,“这衣服怎么回事?!哪来的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着我!说实话,这血到底哪来的?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跑去杀鞑子了?”
梅香看着李玉湖那双燃烧着怒火和受伤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惊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无奈?
她缓缓低下头,声音低沉:“小姐,奴婢确实出去过几次……”
“几次?” 李玉湖的声音都变了调!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天天跟在自己身边、看起来温顺无害的小丫头,竟然背着她干了这么大的事?“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出去的?杀了多少?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般砸向梅香!
梅香抬起头,直视着李玉湖愤怒的眼睛,眼神清澈坦荡,没有丝毫躲闪:“小姐息怒。奴婢是趁夜深人静,大家都睡熟了才出去的。用的是奴婢家传的一点轻身功夫,也就是奴婢教您的那些,至于杀了多少……”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全凭运气。运气好,能碰上落单的鞑子斥候,运气不好要么空手而归,要么就得赶紧逃命。”
她看着李玉湖眼中翻腾的怒火,语气带上了一丝恳切和无奈:
“小姐,不是奴婢故意瞒着您,实在是军营重地,军规森严!夜间私自离营,是重罪!若是被巡逻的士兵发现,轻则军棍伺候,重则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奴婢自己冒险也就罢了,若是连累了小姐您,奴婢万死难辞其咎啊!”
李玉湖胸中的怒火被这盆“冷水”浇得熄了大半,但那股被蒙在鼓里的憋屈和被轻视的委屈却更加强烈!
她一把甩开梅香的手,眼圈都红了:“梅香,你把我当什么了?温室里的花朵吗?我李玉湖是贪生怕死的人吗?你都能去杀敌!凭什么我不能?你太不够意思了!”
她越说越委屈,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出事,可你知不知道?我天天跟着沙平威巡防、运粮、修工事!连个鞑子的毛都摸不到,我憋屈!我难受。我练了那么久的功夫,不是用来搬石头的,我是要杀敌的,要当将军的。你倒好,自己偷偷摸摸去杀了个痛快,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你……你……”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梅香看着李玉湖这副委屈巴巴又倔强无比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小姐您真想跟我一起去?”
“废话!” 李玉湖抹了一把眼睛,声音斩钉截铁,“当然想!做梦都想!”
“那好!” 梅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小姐之前学的还没办法和奴婢一起潜伏出营,从今天开始,奴婢就更深入的教您!”
李玉湖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黑夜中点燃的明灯。所有的委屈和愤怒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取代!“真的?梅香!你肯教我?”
“当然!” 梅香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过小姐,这学起来可不容易,要吃大苦头的!而且必须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沙将军,包括将军大人!否则咱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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