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仙宫内,妲己依计而行,尝试引导纣王。帝辛倒也确实在她的温言软语与“贤德”鼓励下,勉强处理了几日政务。
然而,其本性难移,所批奏疏或是粗暴武断,或是异想天开,更多时候仍是沉迷于妲己的美色,政务敷衍了事。苏小蕊冷眼旁观,心知此獠朽木不可雕也。
这日,苏小蕊让妲己寻了个机会,向纣王坦承了自己狐妖的身份,以此试探其心志。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纣王在短暂的惊愕后,竟对妲己的妖身不以为意,反而因其坦诚更添几分迷恋,当即严词拒绝了云中子与梅伯借“斩妖”之名欲行劝谏的提议。然而,观其处理政务依旧昏聩,苏小蕊彻底失望。
“姐姐,第二套计划,可以启动了。”苏小蕊找到妲己,语气决然。
是夜,苏小蕊悄然潜入太师府。闻仲见深夜有客,本欲呵斥,待看清来人手中赫然持着教主信物——青萍剑时,顿时大惊失色。苏小蕊直言不讳:“闻仲师侄,我乃教主座下亲传弟子莲蕊,奉师命特来挽救成汤社稷。
如今帝辛昏聩,沉迷妖妃,听信谗言,国事糜烂。长此以往,殷商必亡于其手!师父命我取而代之,暂摄王位,拨乱反正,待渡过此劫,自会将王位归还于殷商有德之后嗣。”
闻仲初时难以置信,但青萍剑做不得假,其上通天教主独有的上清道韵更是无法伪造。他回想起纣王近日种种荒唐,女娲宫题诗、纵容费仲尤浑、乃至明知妲己为妖仍执意维护,再对比眼前这位“师叔”展现出的气度与教主信物,心中天平已然倾斜。
他沉吟良久,又秘密联络比干王叔。比干早已对纣王失望透顶,闻此计划,虽觉惊世骇俗,但为江山社稷,亦咬牙同意,唯一要求便是确保纣王性命无忧。
苏小蕊慨然应允:“师侄、比干放心,我只需帝辛暂离王位,体验民间疾苦,绝不会伤其性命。待劫难过后,自会让他安稳余生,由其贤明子嗣继位。”
计议已定,苏小蕊施展神通,将真纣王帝辛法力禁锢,容貌稍改,并掩盖其天机,交由比干心腹秘密送出王宫,安置于朝歌城内一寻常人家,令其体验稼穑之艰、民生之苦。而苏小蕊则摇身一变,化作了纣王模样,气息威严,目光锐利。
翌日清晨,九间殿上,钟鼓齐鸣。“纣王”苏小蕊端坐于宝座之上,目光扫过下方文武,不怒自威。她并未按常理出牌,直接点名费仲和尤浑:
“费仲,尤浑孤前几日交予尔等的人口普查之事,办得如何了?朝歌城内,每一户丁口、生计,可曾登记造册?”
费仲闻言一愣,纣王何时交代过此事?他惯会揣摩上意,以为大王又动了选美之心,忙谄媚笑道:“回大王,可是要遴选美人入宫?臣即刻去办……”
“混账!”苏小蕊猛地将一卷空白的竹简掷于阶下,声如寒冰,“孤命你们普查人口,落实民生,你竟敢阳奉阴违,揣度孤意!要你何用?”
费仲和尤浑吓得魂飞魄散,尚未反应过来,苏小蕊已厉声下令:“来人!费仲、尤浑玩忽职守,欺君罔上,拖出去,斩立决!”
殿前武士如狼似虎,将哭嚎求饶的费仲和尤浑拖出殿外,片刻后,血光溅起,朝堂之上一片死寂。众臣皆被这突如其来的铁血手段震慑,噤若寒蝉。
苏小蕊目光如电,扫视群臣:“孤不过稍憩几日,便有臣子懈怠至此!商容老丞相!”
老丞相商容连忙出列:“老臣在。”
“孤更信重你这等老成持重之臣。”苏小蕊语气稍缓,却依旧不容置疑,“人口普查之事,由你总领,先从朝歌城开始。孤要知晓每一户有几口人,以何为生,便是路旁乞丐,也需登记在册,一个不漏!”她随即抛出一系列具体指令:“孤欲以新材铺设朝歌道路,便利交通。梅伯!”
梅伯应声出列。
“你协同商容,将城中那些有手有脚却行乞之人,尽数征募修路。告知他们,孤提供一日两餐,并按日给予酬劳!若有生计艰难、无法自存者,亦允其参与劳作。”
接着,她命人展开一幅早已绘好的朝歌全景牛皮地图,其上用朱笔清晰地标注了新的道路规划、功能分区。她指点着图纸,侃侃而谈,对其未来发展已有通盘考量。最后,她拿出了一叠洁白如雪的纸张,以及炭笔、毛笔,让众臣传看试写。
“此物名为‘纸’,乃孤与苏妲己近日潜心所制。”苏小蕊借机为妲己正名,“日后文书奏章,皆可用此物替代笨重竹简,轻便易存,利于知识传播。孤已命人在朝歌附近筹建造纸工坊,大量生产。”
她环视众臣,声音沉凝,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孤是爱美色,但孤更爱这江山社稷!苏妲己若只会媚上,而无益于国,孤何必留她?今日诸事,尔等需尽心竭力,若有怠慢,费仲便是前车之鉴!有事速奏,无事退朝!”
一番雷霆手段与长远规划,震得满朝文武目瞪口呆,心中凛然。这位“纣王”,与往日那个昏聩暴虐的君王判若两人,但见闻仲和比干都不觉得奇怪,他们也收回了那些想法,一场由苏小蕊主导的殷商变革,就此以铁腕之势,悍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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