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凡过上了一种极其规律又极其诡异的生活。
白天,他像个人形雷达,凭借着掌心那湛蓝色齿轮符文的微弱指引,穿梭在城市各个不起眼的角落——旧货市场、拆迁街区、甚至垃圾回收站附近。
每一次符文发热,都意味着一次微不足道但切实可行的“财富发现”。
可能是一张被遗忘在公园长椅下的百元大钞,可能是一个被当废品处理的、零件完好的老式收音机(转手卖给怀旧爱好者),可能是帮某个迷路老人找到家后对方硬塞的感谢费…
金额都不大,几十、几百、偶尔上千,如同蚂蚁搬家,一点点累积着他那干瘪的钱包。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符文的指引时断时续,时强时弱,而且似乎极其耗费心神。每一次集中精神去感应,都会加剧他并未完全康复的头痛和眩晕。他感觉自己像个电量永远不足的老旧手机,靠着偶尔闪过的一两格信号,艰难地搜寻着网络。
但比起之前系统那种动辄百万千万、却伴随抹杀风险的“赚钱”方式,这种细水长流、脚踏实地(虽然方式诡异)的搞钱模式,反而让他有了一种扭曲的“安全感”。
至少,不会被逼捐,不会被电击。
他每隔一两天,就固定给苏晴转去三五千块钱,不多,但持续不断。附言永远是言简意赅的“收着”、“零钱”、“ part of it”。
这种看似随意却稳定的资金回流,果然极大地安抚了苏晴。她不再频繁追问,语气也从焦虑怀疑逐渐变成了习惯和一丝不好意思的感激。甚至偶尔还会关心一下林凡最近在忙什么。
“洞察之眼”虽然废了,但林凡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到,苏晴那边暂时的危机,算是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缓和了下来。
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陈昊那边,却始终如同一片笼罩在头顶的、沉默而压抑的乌云。
自那天电话里撕破脸威胁之后,陈昊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他。
这种沉默,比持续的追问更让人不安。
林凡尝试着发过一条不痛不痒、试探性的消息:“陈哥,最近风声好像小点了?”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林凡不敢再发第二句。他知道,陈昊这种人,沉默往往意味着他在酝酿着什么,或者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
这种未知的威胁,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让他即使是在捡到钱的那一刻,也无法真正轻松起来。
他试图用符文去寻找关于陈昊的“线索”或“解决方案”,但符文对此毫无反应。它似乎只对无主的、零散的“物质财富”敏感,对于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潜在危险,无能为力。
日子就在这种一边细碎搞钱、一边提心吊胆的状态中缓慢流逝。
林凡脸上的伤渐渐好了,右臂的剧痛也消退为隐隐的酸胀,但脑震荡带来的眩晕和时不时发作的头痛,却顽固地残留着,提醒着他那晚在科技馆经历的恐怖。
掌心的符文,在使用之余,似乎也发生着极其细微的变化。那湛蓝色的光芒比最初要黯淡了一些,流转的速度也似乎变慢了,像是在缓慢地消耗着某种能量。偶尔,在极深的夜里,林凡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能听到那符文深处传来极其细微的、齿轮卡顿般的涩响。
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它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失效,或者…带来别的麻烦?
这天下午,符文的指引再次变得微弱断续,林凡在城里转悠了半天,收获寥寥,只捡到了几个空饮料瓶,换了三块钱。
头晕得厉害,他只好提前回到出租屋附近,想在楼下的小面馆凑合一顿。
就在他经过巷口那个总是堆满杂物的垃圾集中点时,掌心的符文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地灼热起来!
那热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甚至烫得他掌心一阵刺痛!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无比的、近乎蛮横的指引意念,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目标直指——垃圾堆深处,一个被压扁的、脏兮兮的纸质文件盒!
林凡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反应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垃圾堆?文件盒?
符文以前从未对垃圾堆里的东西产生过如此剧烈的反应。最多是指引他捡捡瓶子纸壳。
这次是怎么回事?
他忍着符文的灼热和随之加剧的头痛,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扒开表面的废弃物,将那个压得变形的文件盒拖了出来。
盒子很旧,沾满了油污和不明污渍,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里面塞满了各种废纸、破损的文具和看起来像是报废的电子零件。
符文的灼热感越来越强,指引着他翻找盒子的最底层。
林凡强忍着恶心,将里面的破烂一点点掏出来。
终于,在盒子最底下,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冰凉的小东西。
他把它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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