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盟的议事厅没那么讲究,桌椅都是普通的实木,边角被磨得发亮,墙上挂着块粗布盟规,是当初赵铁柱用炭笔写的,个别字还描了两遍。
叶凡刚跨进门,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 —— 赵铁柱正蹲在桌边,手里攥着个算盘,噼里啪啦算资源账,柳如烟站在旁边,手里捏着张纸条,时不时戳他胳膊:“上月给城西分舵的丹药少了两瓶,你再算算!”
“没错啊,我再算一遍……” 赵铁柱刚扒拉两下算盘,抬头看见叶凡,手里的算盘珠子 “哗啦” 掉了一地,“盟、盟主?你咋来了?”
满屋子的人都站起来,有搓手的,有摸后脑勺的,连最年轻的小成员都挺直了腰 —— 以前叶凡来,要么是带资源,要么是教功法,从没像今天这样,穿件旧青衫,脸上没笑。
叶凡往主位坐,刚坐下就被递过来杯热茶,是柳如烟倒的,杯子沿还有个小豁口:“盟主,是不是有啥大事?”
他喝了口茶,暖了暖嗓子,没绕弯子:“跟你们说个事,我过两天要去上界,云海宗,以后可能不常回来。”
“啥?!” 赵铁柱嗓门一下子高了,手撑着桌子差点站起来,“盟主你要走?那天道盟咋办?我们还等着跟你学混沌功呢!”
旁边的小成员也急了,七嘴八舌地说:“是啊盟主,你走了谁带我们打贵族的狗腿子?”“上次镇国公家的人欺负咱分舵,还是你出面解决的!”
叶凡抬手压了压,等屋里静下来,才慢慢说:“不是我不想留,是帝国这地方,能教我的东西不多了。上界有更好的功法,更强的对手,我得去学,才能帮你们更多。”
他看向赵铁柱,眼神沉了点:“铁柱,你灵罡境四重了吧?平时管账、带兄弟打架,都没掉过链子,我看你行 —— 从今天起,你当天道盟的盟主。”
赵铁柱愣了,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没读过书,连盟规都是你教我写的,我怕干不好,耽误了兄弟们!”
“没谁一开始就会。” 叶凡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 赵铁柱比他高半个头,却下意识地弯了弯腰,“我给你留了东西,再加上如烟帮你,肯定行。”
他又看向柳如烟,她正攥着帕子,眼神里有点急,却没插嘴。叶凡笑了笑:“如烟,你心思细,分舵的事、弟子的修行进度,你比谁都清楚,以后你当副盟主,帮铁柱管日常,别让他把账算错了。”
柳如烟抿了抿嘴,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哑:“盟主放心,我肯定帮赵大哥把盟里的事管好。”
叶凡从怀里掏了半天,摸出枚黑沉沉的储物戒,还有块刻着 “天道” 二字的木牌 —— 是当初建盟时用的,边缘都磨圆了。他把戒指递给赵铁柱:“这里面有三百万上品灵石,十瓶疗伤丹,还有五部地阶功法的副本,够盟里用五年的。木牌是我的信物,真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拿着去找苏婉清导师,或者去宫里递牌子,陛下会给面子。”
赵铁柱接过戒指,手都在抖,木牌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盟主,你放心,我肯定不贪墨资源,也不让兄弟们受欺负!”
“还有件事得记着。” 叶凡走到墙边,指了指盟规上的 “低调” 两个字,“别太冲,贵族那边盯着咱呢,我走了之后,少跟他们硬碰硬,先把兄弟们的修为提上去才是正经事。每月组织一次切磋,寒门弟子优先给资源,别让他们觉得来盟里没奔头。”
柳如烟赶紧拿出纸笔,记在纸条上,字写得小而整齐:“盟主,我记下来了,每月初一切磋,资源向寒门弟子倾斜,不主动招惹贵族。”
叶凡看了眼窗外,夕阳快落了,把半边天染成了橙红色。他拍了拍赵铁柱的胳膊:“我走了,盟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去上界,说不定咱还能在云海宗见着。”
赵铁柱送他到门口,手里还揣着个刚烤好的灵果,塞到叶凡手里:“盟主,路上吃,补充体力。”
叶凡接过灵果,咬了一口,甜得很。他挥了挥手,往侯府的方向走 —— 故旧安排妥了,盟务也交出去了,明天,该去宫里跟陛下辞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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