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楼内部空间很大,正中燃着一堆篝火,火光跳跃,映照着墙壁上色彩斑斓、描绘着狩猎、祭祀等场景的壁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草药烟熏味和陈年木料的味道。
篝火旁,坐着两个人。
上首一位,是一位年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者,穿着色彩更为鲜艳、绣着繁复花纹的苗服,头上包着黑色的头帕,插着一根色彩斑斓的雄翎,面容威严,眼神深邃,不怒自威,想必就是月亮寨的寨主。
下首一位,则是一位更加苍老的老者,他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色苗服,脸上布满皱纹,如同干枯的树皮,手中握着一根造型奇特的木质权杖,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鸡蛋大小、浑浊不清的白色珠子。
他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但林凡却能感觉到,这老者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神识波动的力量,让他心中凛然。
这位,很可能就是阿普哥口中的阿普蚩大祭司了。
“寨主,大祭司。”
阿普哥恭敬地行礼,“我们在巡山时遇到这位外乡来的林凡郎中,他言明想求取药救人。属下见他确有医术在身,不敢擅专,特带他来请寨主定夺。”
寨主抬起眼皮,目光如电,扫向林凡,带着审视和威严:“外乡郎中?求药?”他的汉语带着浓重的苗语口音,但字句清晰。
林凡上前一步,再次抱拳,将求药救人之事简明扼地说了一遍,态度诚恳。
寨主听完,沉默不语,目光看向了下首的大祭司阿普蚩。
阿普蚩大祭司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并不像普通老人那样浑浊,反而异常清澈,如同深山里的潭水,深不见底。他看向林凡,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
“年轻人,你身上的气息……很奇特。”
阿普蚩大祭司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缓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修炼的,不是寻常的医术吧?”
林凡心中一震,这大祭司果然不简单!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晚辈师承古老医道,所学确实与世俗医术略有不同。”
阿普蚩大祭司点了点头,没有深究,转而问道:“你说要求药救人,要求取什么药啊?”
林凡这时候说:“月华仙露”。
阿普蚩大祭司目光一冷说:“月华仙露?那你可知我月亮寨的规矩?”
林凡老实回答:“晚辈不知,还请大祭司明示。”
“月华仙露,乃月神恩赐,是我寨圣物,非祭祀与救治寨中危重族人不得动用。”阿普蚩大祭司缓缓道,“外乡人想要求取,除非……”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木楼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呼喊声:
“寨主!大祭司!不好了!阿幼朵……阿幼朵她又发病了!这次比上次更厉害!”
只见一个苗人妇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上满是泪水与恐惧。
寨主和大祭司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寨主猛地站起:“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阿普蚩大祭司也拄着权杖站起身,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林凡心中一动,上前一步道:“寨主,大祭司,晚辈不才,或可一试。若能缓解这位阿幼朵的病情,不知可否作为交换,允晚辈求取一滴月华仙露?”
寨主和大祭司同时看向林凡,眼神中充满了审视、怀疑,以及一丝……绝境中的希冀。
阿普蚩大祭司深深看了林凡一眼,沉声道:“你若真能治好阿幼朵,月华仙露,未必不能商量。但若你治不好,或者心怀不轨……”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无形的压力,让林凡明白失败的后果。
“带路吧。”林凡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机会来了,但挑战,也才刚刚开始。
这位阿幼朵的病情,恐怕极不寻常。
一行人急匆匆地离开图腾木楼,在那报信妇女的带领下,朝着寨子东头的一栋吊脚楼快步走去。
一路上,寨主和大祭司面色沉凝,阿普哥等苗人也是忧心忡忡。林凡跟在后面,心中快速盘算。
从众人的反应来看,这个叫阿幼朵的病人,身份恐怕不一般,而且这病似乎困扰寨子已久,连大祭司都束手无策。
来到吊脚楼下,还没上楼,就听到上面传来一阵阵痛苦而压抑的呻吟声,如同受伤的小兽,听得人揪心。
快步登上木楼,进入房间。房间内陈设简单,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苗族少女蜷缩在铺着兽皮的竹床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她脸色蜡黄,嘴唇干裂发紫,额头冷汗涔涔,双手死死地捂住小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少女旁边,一个中年苗妇正无助地抹着眼泪,看到寨主和大祭司进来,如同见到了救星,噗通一声跪下:“寨主,大祭司,求求你们,再救救阿幼朵吧!她……她疼得快要不行了!”
“阿幼朵,我的孩子……”
寨主看到少女痛苦的模样,威严的脸上也露出了心疼之色,他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少女冰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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